谢荡有点窝火,怎么总有妖魔鬼怪来缠他老谢家的人,这让他很不爽:“那个穿青色裙子是谁?”
就是她,抬眼瞧了姜九笙一眼,偏偏在那个时候,矛头指向太特么刻意了!
宇文斜睨了一眼:“江都谈家的大小姐。”
“谈家?”谢荡表情躁了,“有心脏病那个?”
“嗯。”
靠!有心脏病还不消停!
谢荡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一头羊毛小卷被他扯乱糟糟的:“真点背,还不能揍她。”
宇文懒洋洋地应了声,往椅背上一靠,踢了踢谢荡的椅子:“坐过去点。”
谢荡没好气:“干嘛?”
“记者会乱写。”
也不怪记者脑补,实在是网友们太腐,腐眼看人基,硬生生把宇文和谢荡强行凑了cp,他俩只要一同框,男男大旗就高举起来了。
谢荡嘴角隐隐抽了抽,一脚踹了宇文冲锋的椅子:“老子是直男。”
“哦,是吗?”宇文冲锋好整以暇地端着眼瞧他,“看着不像。”
谢荡:“……”
哔了狗了,他怎么就和这种人成了酒友,看来得挑个时间摔杯断义。
台上,第八件拍品,是姜九笙的吉他,一把纯手工的高定木吉他,叫价已经到了八十万了。
谢荡懒懒地扫了一眼拍卖区,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一群不识货的家伙。”把宇文冲锋没动的那杯酒倒进自己杯子里,喝了一口,说,“笙笙那把琴是ation99高定,全球就那一把,最少值七位数。”
那把琴,跟了她三年了,谢荡试过音,绝对不是凡品。
宇文冲锋没搭话,不紧不慢地举了牌子。
台上的主持人立马报出:“天宇传媒的宇文先生,出到了两百万。”不少目光朝台下看去,静观了片刻,主持人又问道,“还有没有谁出价更高?”
姜九笙可是天宇的亲闺女,有眼色的,又怎会跟宇文冲锋抢,一时无人举牌,主持人正要落槌。
前排忽然有人举了牌子,台下灯光打得很暗,看不清什么模样,位置在企业家席位的最中间,镜头给了举牌的手一个特写。
白皙如玉,骨节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真是漂亮的不像话。
举的是红色的牌子,直接提价,主持人都激动了:“有人出到五百万了!”牌子遮了半张脸,主持人凝神静气看了许久,“这位是,”
那个位子,是留给秦氏的,可具体来了哪一位,还尚不明确,便是这时,立马有导播上台,对主持人耳语了几句。
主持人说了一声抱歉,深深一鞠躬,道:“是秦氏集团的时先生。”
哦,时瑾来了。
宇文冲锋放下了牌子,不竞拍了。
时瑾那个人,胜负欲与占有欲,强得变态。
一把吉他,叫价到了五百万,是今晚所有拍品里竞价最高的一件,而且,那位秦氏的时先生,一看便是势在必得,旁的人便也纷纷罢了手。
主持人落槌,竞拍成功。
“感谢时先生对我们本次慈善活动的大力支持,谢谢时先生。”主持人面带微笑,高声控场,“也再一次把掌声送给姜九笙小姐,谢谢你的慷慨捐赠。”
掌声响了许久才歇。
姜九笙弯腰致谢,转身,缓缓走下舞台,没有曳地的裙摆,撕去了半截的黑色礼裙参差不整,破落而不规整。
分明应该狼狈的,只是姜九笙脸上不见半分窘迫,落落大方,笑与不笑,都恰如其分,可以帅气,也迷人。
聚光灯重新落回舞台,她周遭的灯光暗了,抬起头,笑着问:“怎么才来?”
对面,走道的尽头,时瑾站在那里,背着光,昏昏沉沉的暗色里,他眸光清亮,像藏了星辰大海,深邃又深远。
“路上堵车了。”他走向她,黑暗里,牵住了手,“笙笙,衣服怎么了?”
“撕破了。”姜九笙一句带过,没有多做解释。
时瑾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陪我在这边坐。”
姜九笙说好,跟着时瑾一起入席。
赞助商与企业家的席位,媒体的镜头不至于太过放肆,多少会收敛着,不会太多曝光。
九点半,慈善晚会还没有结束,直播时长已经过半,满屏弹幕就没消停过,微博早就炸了。
与berrytor明星慈善晚会相关的话题受到全网热议,【程凌素走光】、【姜九笙程凌素】、【姜九笙五百万拍卖】等实时话题的热度一路飙升。
风向不一,有捧有踩,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大螃蟹的蟹黄:“姜九笙怎么还不道歉,踩了人家裙子,还若无其事地拍卖,也没谁了。”
一见到你就嗝屁回复大螃蟹的蟹黄:“兄dei,你亲眼看到姜九笙踩人家裙子了?你在现场?别以为给你一个键盘,你特么的就能伸张正义了。”
笙爷的粉色小内裤:“我笙爷撕裙子那个动作帅哭我了,不接受反驳!”
吃了辣条菊花很痛:“踩了人家裙子还装模作样,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演戏。”
专业黑粉五百年回复吃了辣条菊花很痛:“嘿,巧了,我笙爷以后不仅要演戏,还要捧个小金人回来,气死你们这些键盘侠!”
偶滴个妈呀:“娘的,看个明星慈善晚会,怎么这么多喷子,能不能闭嘴!谁t看见姜九笙踩人裙子了!”
白小姐只在白天做梦:“谁再黑姜九笙,当心被诅咒,江北分区灵异总部时刻关注着你!”
不瘦十斤不改名:“心疼国际钟三秒钟,好不容易把b罩杯挤成了c罩杯,并成功抢占c位,偏偏半路杀出来姜九笙这个热搜体质,头条就这么泡汤了。”
攒钱买下谈墨宝:“为什么我家墨宝宝镜头那么少,欺负我们网红圈没人吗?导演,我要跟你谈谈,保证不带刀!”
二十五岁之前务必过六级:“哈哈哈,就我一个人看到了梅雪的内衣吗?粉色的!”
我爱豆有男朋友了:“看见谢荡坐在了宇文身边,我露出了姨妈笑。”
哈哈我裤子又瘦了:“难道只有我的关注点在那把吉他上吗?”
懒懒地做个包租婆回复哈哈我裤子又瘦了:“还有我!拍下那把吉他的五百万大佬,是秦氏的高管,巧了去了,姓时!”
当然是我最好看:“我好像发现了医生小哥哥的秘密。”
光头强的花裤衩:“屠狗现场,看图说话。”
一张视频截图,背景昏黑的角落里,一男一女,相视浅笑,那么远的镜头,甚至模糊得看不清,可依旧赏心悦目,不是姜九笙和她医生男朋友,又是哪个?
九点五十,市警局。
蒋凯挂了电话,报告:“队长,接到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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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写到笙笙在秦家说过不满二十四小时不能报案的事,纠正一下,如果是无民事行为能力或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比如未成年人或精神病人,随时可以报案寻找。
晚上八点,方和科技馆,berrytor明星慈善晚会现场,离开幕还有十多分钟,受邀的艺人陆陆续续入席。
谢荡才刚坐下,椅子被人从后踢了一脚,扭头,是宇文冲锋。
“笙笙呢?”他问。
谢荡一个冷眼扔过去,挪了挪椅子:“碰到了熟人,待会儿过来。”
宇文冲锋拉开旁边的椅子,坐过去:“谁?”
哼,管得真宽!
“她同行。”谢荡想了想,“姓温的,作词作曲那个。”名字不记得了,不熟。
他刚说完,宇文冲锋站起来了,拿了外套就走。
“你去哪?”
宇文没回头,扔下两个字:“抽烟。”
谢荡无语了,学什么不好,学姜九笙抽烟,他就不抽烟,抬头:“苏倾,递一下酒。”
苏倾递了酒,刚坐下,隔壁桌女人的谈话声传过来。
“刚才那个女的,你认识?”
“没见过,哪来的?”
苏倾瞥了一眼,说话的两个女人她都认得,华纳的老派演员,说不上大红大紫,但资历都不浅。
梅雪与方婷红,前者前不久刚拿了白玉兰奖,最近风头正盛。
“听说是网红。”方婷红随口一说。
梅雪似乎诧异不已,压着声音抱怨了一句:“berrytor的门槛已经低到连网红都请吗?”
“谁知道,今天到场了不少企业家,说不准是谁带的‘家属’。”
方婷红的话才刚说完,左耳边突然扎过来一个声音,带了点少女音:“这位姐姐你说得太对了。”
椅子拉开,坐进来一个人,红色小短裙,头发齐耳,半丸子头,模样生得娇俏,眼睛十分灵动,溜了一圈,定在一个方向:“看见没?最前面第一桌,那个拿酒杯的,江都首富,就是我爸,我嘛,”她嘿嘿一笑,“就是‘家属户’哦。”
江都首富的女儿,谈墨宝是也。
方婷红一张漂亮的脸,表情顿时很精彩。
谈墨宝是个礼貌随和的姑娘,热情又友好地说:“我先去跟我爸打个招呼再过来陪两位姐姐唠。”
说完,她一起身,刚好碰到伸出头来的汤匙手柄,稍稍一带,红酒杯倒。
方婷红啊了一声,立马弹开,可闪躲不及,红酒顺着桌子边沿流了她一身,白色礼服立马染成了酒红色,湿漉漉得好不狼狈。
谈墨宝惊呼,捂着嘴,连忙说对不起
“真不好意思,我给你擦擦。”她拿起桌上的口布,要给方婷红擦,手忙脚乱间,又碰倒了一杯酒,好巧不巧,正中梅雪胸前。
“啊!”
梅雪:“……”
她都没叫,这个肇事者叫什么?
谈墨宝这一声惊呼,顿时把媒体团与艺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梅雪正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对方却捂着嘴,惊呆了样子:“你内衣显出来了。”
目瞪口呆的梅雪:“……”
她今天穿了一件纱裙,一湿水,基本透明。
谈墨宝一张口布盖上去,奈何布太小,胸太大,尴了个尬了,她赶紧安慰:“能遮一点是一点。”
不想引人注目,梅雪咬咬牙,用手包挡住胸前,从嗓子眼里无声地憋出两个字:“够、了。”
谈墨宝一副委屈的样子,快哭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然后,她用口布包住脸,伤心地掩面而去。
梅雪:“……”
方婷红:“……”
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妖精!
苏倾瞧了瞧那跑远的红色身影,忍俊不禁:“那姑娘挺有意思的。”掐好了时间跟角度,刚刚好避开镜头,不是故意的都对不起梅雪露出来的那对酥胸。
真是个鬼机灵。
谢荡闻言哼了一声,不予苟同。
晚会场外的走廊拐角,温诗好靠墙站着,抬头,望对面的人。
“锦禹下个月生日,你如果没有另外的行程,可以来温家喝一杯生日酒。”温诗好笑得温婉,“锦禹很喜欢你的,如果你能来,他一定会很开心。”
姜九笙片刻思量后:“有请帖吗?”
“当然。”
“那到时见。”
话刚落,宇文冲锋喊她。
“笙笙。”
姜九笙回头应了一声,对温诗好道了一声‘失陪’,转身朝宇文冲锋走去。
她裙摆长,宇文冲锋放慢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温诗好:“你们很熟?”
“不熟。”
他转头看向她,化了很漂亮的舞台妆,粉黛娥眉十分好看,只看了一眼,他移开了眼,语气漫不经意:“那还聊什么?”
姜九笙轻描淡写般:“聊她弟弟。”
聊那个跟她同姓同名的‘姜九笙’。
他突然止步,转头望向她,不等他再询问,她先一步上前,催促:“快开始了,进去吧。”
宇文冲锋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温家的事,她可能知道了什么,她素来聪慧不是吗?
走廊拐角,温诗好还顿足在原地,手包里的手机振动,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接起电话:“喂。”
那头是个男声:“温小姐,查到了。”
温诗好凝了凝目光:“谁?”
微顿,男人回道:“秦家六少,时瑾。”
温诗好眼底笑意浮起,果然是他,当年把姜九笙藏起来的人。
八点十分,慈善晚会准时开始。
姜九笙刚入座,对面桌的谈墨宝就冲她直挥手,开心得眼睛都眯成了弯弯的一条缝。姜九笙笑了笑,举了杯子,虚碰了碰,与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