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把她当女儿养

暗黑系暖婚 顾南西 7075 字 9个月前

谢荡:“……”

此刻的心情,就像哔了狗!

十点二十,警局,没几个人,就几个值班的警员,谢荡的经纪人,还有坐在椅子上掩面而泣的年轻女孩。

她用面巾纸擦拭掉眼泪,仰头四十五度,悲伤得难以自持,悲恸地说:“我一个小姑娘,钱包证件都没了,还能怎么办,一路上靠好心人的接济和帮助,吃一顿,饿三餐,”又抹了一把泪,红着眼眶,“别的我都不要了,只求那个偷我包包的人把证件还给我,好让我回家……”

说到这里,已经哽咽地泣不成声了。

宋静:“……”

哭了有二十分钟,泪腺发达,最主要是自编自演自导,从头到尾一气呵成,这姑娘不去当演员太可惜了,不然,编剧也可以。

做笔录的小姐姐被她哭得头皮发麻:“你先别哭了。”

谈墨宝抽噎:“太悲伤了,情难自控。”

宋静:“……”

戏过了!

门被推开,有人进来,宋静赶紧抬头看去,是谢荡,戴着墨镜口罩,裹得严严实实就来了。

他瞟了一眼罪魁祸首,气压很低很低,取下墨镜,说了一句话:“我不打女人,”转头看宋静,他霸气又任性地指使,“你帮我打,犯事儿了我扛着。”

被雷得想打人的宋静:“……”

正抹眼泪的谈墨宝:“……”

她好怕怕,出了警局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谈墨宝缩了缩脖子,把眼珠子逼回去,不敢看谢公主殿下,扭头给了个倔强的背影,怯怯地开口:“警察姐姐……”

打从谢荡进来,警察小姐姐的目光就跟装了雷达似的,追着谢荡,高冷警察秒变荡漾小迷妹:“谢荡,我是你的琴粉,能给我签个名吗?”扯了扯警服心口的位置,“签这里。”

谈墨宝:“……”

这是社会,她一个平民老百姓,还是怎么翻腾呢,得向大佬低头!改了口,连语气也没刚才那么凛然正气了,打着商量弱弱地说:“警察姐姐,我不立案了,只要这位好心的大哥能把包还给我,我就不追究了。”

好心大哥谢荡:“……”

他一脚踢翻了凳子。

谈墨宝抖得更厉害了,拉住被偶像炸裂了少女心的警察小姐姐,求生欲爆表:“警察姐姐,我要申请禁止令,就是两百米内不准靠近的那种。”

谢荡:特么的,好想弄死她!

最后,警方的处理方案是,双方私了,尽快归还证件,并禁止谢荡先生靠近谈墨宝女士两百米内,禁止令期限是一个月。另外,警方予以了谈墨宝女士身份证明,并用警车亲自相送,最后谈墨宝女士成功入住了酒店。

回了酒店,谢荡丢了个烟灰缸给宋静。

他说:“帮我砸破她的脑袋,我给你三倍工资。”

宋静翻了大白眼:“气不过你自己去啊。”那姑娘,简直是只小狐狸,狡猾得不行,鬼点子一箩筐,她巴不得离远点。

谢荡显然气坏了,通红着脸,一副捋起袖子要干天干地的架势:“老子要打女人早弄死她了!”

趴在门上听动静的谈墨宝:“……”

她发誓,以后遇到这位小提琴家,一定绕道走,真心怕遭到报应和报复,小碎步挪回了房间,打开随身带的笔记本,开直播。

一天太衰了,她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屏幕上的弹幕飞快地走着。

“小姐姐,你忘化妆了。”

“墨宝宝,你的美颜滤镜都没开。”

“素颜杀啊!”

“开播礼物走一波。”

“表白我宝宝。”

“宝宝,今天你开唱了吗?”

“墨宝,赶紧来一段绝杀车祸式摇滚lo,现在一天不听你鬼哭狼嚎浑身都不得劲儿!”

谈墨宝抬头,一边唉声叹气,一边调镜头。

直播间的一位老铁刷了一辆游艇,以及一条弹幕:“墨宝宝怎么不开心?”

墨宝宝看到游艇都开心不起来,垂头丧气地说:“走夜路碰到鬼了。”

弹幕又飞了。

“别气馁,站起来捉鬼!你就是明日之星!”

“墨宝宝,是男鬼吧!”

“长得丑就流星锤,长得帅就小粉锤,咱不惆怅。”

“666666……”

“墨宝别怕鬼,你唱歌就行,鬼肯定能听得懂。”

谈墨宝:“……”

她怀疑这是个假粉,哼,禁言!

调了调麦,谈墨宝不插科打诨了,她很正经的,清了清嗓子:“不说伤心事,日常表白我老公,口号走起来。”瞬间生龙活虎,她嗨起来,“笙爷万岁,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弹幕刷了满屏的666666。

恢复能力最强的主播,没有之一!

谈墨宝那叫一个精神抖擞,嚎得飞起来:“来来来,演唱会再走一波。”

老铁们疯狂刷姜九笙和演唱会。

是时候了,谈墨宝慷慨激昂地走了一波骚气十足的宣传:“看了演唱会的门票不要扔了,晒图并编辑‘笙爷新歌最棒’发送至朋友圈,集赞满八十八,就可有机会获得本宝宝的三十九色号口红大礼包。”

新来直播间的朋友刷弹幕:“笙爷脑残粉?”

谈墨宝邪魅一笑:“是老婆粉哦。”说完,她接好麦克风,从椅子上站起来,开了伴奏,节奏嗨起来,“rockandroll!”

嗓子都没开,上来就是一首摇滚,歇斯底里的那架势,唱出了一种死了男朋友的感觉。

新来直播间的小伙伴们:“……”

主播的嗓子恐怕被阎罗王锁过喉吧,可偏偏主播陶醉得像畅游爱丽丝仙境。

姜九笙的歌,通常高音飚到飞起,若唱现场,冲击力与爆发力都极强,以至于,谈墨宝撕心裂肺的声音,直接穿墙而过了。

姜九笙看了看左边那面墙:“不是说隔音很好吗?”

莫冰端着下巴:“隔壁可能在拆房子。”她走近几步,仔细听了听,毫无头绪,回头问姜九笙,“谁的歌,杀伤力这么大。”

姜九笙说:“我的。”

“……”莫冰不可思议,“你听得出来调?”为什么她什么都听不出来?除了鬼哭狼嚎就是狼号鬼哭。

姜九笙摇头:“没有一句在调上,我是听到了歌词。”

莫冰涨见识了:“能唱成这样也是人才。”

短信响了。

莫冰看了一眼手机,对姜九笙说:“苏倾到了,跟徐青久一班飞机,现在一起在楼下办入住。”她咋舌,“真是孽缘。”

------题外话------

(荡荡的官配是谁,我郑重宣布,不知道,因为我可能随时变卦……)

哭着求月票,你们忍心我被挤下榜吗?忍心吗!

她笑得前仰后合,只觉得时瑾这一本正经乖乖听话的样子十分让人欢喜。

因为时间太晚,时瑾只做了南瓜粥和几碟易消化的小菜,虽简单,不过很合姜九笙的胃口。

吃饭的时候,姜九笙说:“我明天飞中南。”

三巡演唱会的举办地就在中南,有两个小时的飞程。

时瑾把汤匙搁好,倒了一杯温水,先递给姜九笙:“明天我有手术,后天去行吗?”

她摇头:“莫冰刚刚来电话说,给我帮唱的歌手出了点意外,要临时换人,需要早点过去彩排。”

时瑾微微蹙了眉。

姜九笙宽慰:“你忙你的,不用陪我,我跟公司一起过去。”

他眉宇间仍是不放松,嗓音低沉:“我会不放心。”

“不放心什么?”

时瑾看着她眼睛,没有半点玩笑,神色认真又专注:“怕别人打你主意。”

她失笑:“时医生,你要有点自信。”

时瑾摇头,说:“对于你,我的确没有。”

姜九笙被他逗笑了。

以前只觉得时瑾矜贵君子,相处后才发觉,他竟也会患得患失,公子如兰,这天上花,经了无边风月,也会折了枝,弯了腰。

她很喜欢这样的时瑾,有了人气儿了,不像以前那般如梦似幻,是个孤寂的贵族。

她起身,绕到时瑾背后,抱住他,把下巴搁在他肩上。

“哦,你楼上房间是做什么?怎么锁了?”她突然问起。

“没什么东西,一些医用工具。”时瑾稍稍侧身,在她耳边说,“里面很久没打扫,很脏,你别进去。”

姜九笙点头,没有再问。

次日,上午十点飞中南,姜九笙在机场休息室里候机,莫冰正忙得昏头转向,与小乔在外面打电话,一一确认演唱会行程。

谢荡戴了个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了半张脸,进了休息室,他把口罩和帽子取下,坐在姜九笙旁边。

她诧异:“你脑袋怎么了?”

谢荡立马掏出手机,对着屏幕左照右照,问姜九笙:“是不是很丑?”

他目光定住,盯着她,一副‘你敢说丑我就不理你’的表情。

姜九笙看了看他头上的伤,剪了发,缝了针,好在他一头羊毛卷够蓬松,能遮住七八,摇头说:“没有。”

谢荡堵着的心火这才消一点儿,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姜九笙哄他,心烦意乱地抓了一把头发,遮了遮头上的纱布绷带,说:“我被人砸了。”

语气有点憋屈。

要哄!

姜九笙惊讶不已:“谁敢砸你?”

谢荡舔了舔后槽牙,极度不爽:“一个活腻了家伙。”

姜九笙刚要再问,手机响了,把行李交给谢荡,她起身出去接电话。

“笙笙。”

是时瑾,刚做完手术,音色有些倦意:“到机场了吗?”

姜九笙走到没人的空处:“嗯,在候机室了。”

“一个人?”他声音微紧,显然在担心。

她说不是:“和谢荡,还有经纪人跟助理。”

时瑾默了片刻,很是严肃的口吻:“路上小心,别和陌生人说话。”

姜九笙笑了笑,顺着他应了:“嗯。”

“我在你包里放了黄桃酸奶和甜品,在飞机上可以吃。”

姜九笙不算挑食,不过时瑾不放心她吃外面的东西。

她说:“好。”

时瑾又叮嘱:“你胃不好,要定好时间吃饭,我待会儿还有手术,不能提醒你。”

隔着屏幕她都能知道她家时医生此时一定绷着脸,眉头不展的样子。

牵肠挂肚,大抵如此,说不完的嘱托,将她当初孩子看,笑了笑,姜九笙说:“知道了。”

“烟和酒都不要过量。”时瑾顿了一下,音色低沉,绷紧着,“尤其是酒,喝醉了我会担心。”

“好好好。”她忍俊不禁,眼里全是笑,“我都不知道我家时医生原来这么多话。”

他几乎立马回问:“会嫌我啰嗦吗?”

问得急,时瑾有些惶惶不安似的。

那么矜贵清雅的一个人,怎么在她面前如此草木皆兵,像莫冰说的那样吗,一身贵气与风骨都折在她手里了。

姜九笙便郑重其事地表了态:“你声音好听,说什么都对,我都听。”

电话里,时瑾低低笑了。

真好哄!姜九笙想。

“时医生。”

时瑾那边传来医助肖逸的声音。

“笙笙,我有手术,要先去忙了。”时瑾声音温软,有些不舍。

姜九笙让他先去忙。

他边走,没有挂电话:“我会很快过去找你,这两天照顾好自己。”

这是把她当女儿养呢。

姜九笙笑着说好。

“笙笙。”时瑾低声地喊。

耳根子被他嗓音绕得发烫,姜九笙低头,嗯了一声。

“若是空闲下来了,”时瑾稍微停顿了一下,说,“可以想我。”

她笑了,说好。

然后时瑾没有再说什么,等她挂电话,她没有立刻挂,直到那边肖逸的催促声再一次传过来,她方才挂了电话。

机场的候机室前,是落地窗,一整面墙那么大,装了单向镀膜玻璃,这会儿,从里面清清楚楚可以看见玻璃上趴了个人,脸紧紧贴着,带着口罩与眼睛,是位女士,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鬼鬼祟祟地扒着落地窗。

外面那位女士大概不知道这是单向玻璃,把自个儿的脸都快挤得变形,候机室里的乘客们看着只觉得好笑。

盖着帽子正闭目养神的谢荡觉得烦躁,揉揉眉头,抬头也瞧见了落地窗上的大型挪动物体,他抬了抬手。

候机室的服务人员立马过去,温声询问:“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谢荡抬抬手,指落地窗:“那个人,我怀疑是私生饭,麻烦把她扔远点。”

“好的先生。”

服务人员当即连线了机场的安保部。

候机室的落地窗外,是一片绿化空地,草地上横七竖八地放了旅行包和行李箱,还有一个斜挎小包,以及一瓶水。

十一月的太阳,竟还如此毒辣。

谈墨宝潜伏得累了,口干舌燥得紧,拿起地上的水,牛饮了半瓶,然后戴好口罩,继续趴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