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却造成了荷兰人的小小混乱。
好在他们也是训练有素,列队整齐的荷兰人继续向前。
臼炮继续射击。
但还是没有击中目标。
这种臼炮本身就没多少精度,原本只是用来轰击城堡的,野战中轰击大集团目标可以,但想击中一个十排的线列就只能拼人品了,更何况这个线列还是在移动的。
好在马信也没指望它们。
所有一线的海军陆战队士兵都在迅速检查自己的武器,就在同时十二名步兵上前,在整个阵型前方一字排开,然后举起手中的线膛燧发枪瞄准荷兰人射击。这东西就不一样了,已经相距不足一百五十米的荷兰人随着他们的枪声一下倒下了十二个。
后者明显被打得慌乱。
随着他们前方的旗帜挥动,所有荷兰士兵加快速度,而明军散兵没有丝毫犹豫地后撤,他们的子弹不可能装第二轮,他们挤过那些火绳枪手退到后面装弹。
荷兰人很快进入五十米范围,然后他们同样停下,开始举起同样的火绳枪……
他们也没有燧发枪。
这时候就连欧洲如英国这样的军队也无法普及燧发枪,澳门的葡萄牙人同样也是火绳枪,荷兰东印度公司很显然也没有给他们守卫台湾的这些佣兵配这个,至于郑成功收复台湾时候遭遇的燧发枪,那十几年以后的事情了,而且数量也很少。
但就在荷兰人举枪瞄准时候,明军步兵却开始向前。
荷兰人首先开火。
明军步兵开始有人倒下。
“稳住,继续前进!”
马信挥刀吼道。
他耳边一颗子弹呼啸而过。
身先士卒的将领带来了士气的稳定,那些从福建山民中招募,并且得到了皇庄土地的士兵们压抑着惊恐继续向前。荷兰人继续射击,十排的轮射保证了速度,但火绳枪这种武器的精度决定了它们很难击中目标,尽管他们的枪声中明军不断有人倒下,但数量却并不算多。
“别乱,临阵脱逃者诛满门!”
马信吼道。
一颗子弹扫过他胳膊,鲜血立刻渗出,不过红色军服上很难看清。
而原本开始有些混乱的士兵们在诛满门的恐惧中继续向前,毕竟他们满门都在皇庄享受在他们看来完全可以说幸福的生活,哪怕就是死在战场上能为家人确保这样的生活也足够。
中国人最适合排队枪毙战术。
因为中国人最顾家,最害怕的就是诛全家,只要他们知道自己的死可以换来家人的幸福,他们绝大多数人都会勇敢面对死亡。这一点和西方人有本质区别,当然,要是像过去一样死了之后老婆孩子饿死,那是肯定别指望他们有什么勇气的。但这些刚刚在皇庄过上好日子,并且经过了一年严格训练,知道死了也不会被克扣抚恤金,甚至家人还能免五年租作为补偿的士兵们,勇敢地迎着对面枪口保持着队形继续向前。
很快距离不足十丈。
死伤不足十分之一的明军士兵开始变阵,第二排插入第一排迅速半跪在地,第四排向前补第三排,同时向前占第二排,一腿曲一腿向后举起了枪,第六排补第五排向前占第三排直立举枪。
上中下三层全部瞄准对面荷兰人。
“开火!”
马信吼道。
三个人就这样六目相对,气氛有些凝重。
圆圆吓得赶紧跑了出来。
但就在这时候,钱谦益却突然堆起和煦的笑容……
“忠勇侯,贱内身体可有疾病?”
他捋着胡子说道。
“没有,河东君身体康健!”
杨庆笑着放开柳如是的手说道。
“多谢忠勇侯,若非忠勇侯这个神医,妾身还在疑神疑鬼呢,想来是天热被暑气侵着,还得劳烦忠勇侯开一剂解暑的良药啊!”
柳如是笑着说。
话说到底是久经考验的,她的演技丝毫不比水太凉差,当然,发生了什么都心知肚明,但都是成年人,不会为这点小事而搞得不愉快,这样就算皆大欢喜了。毕竟忠勇侯那可是神医,虽然给人诊治得看心情,但他开的药铺所出售的各种成药那可是供不应求,柳如是这样的身份,当然可以得到他的特殊待遇。
什么?
刚才他拉着柳如是的手?
胡说!
那明明是在诊脉!
钱夫人最近头晕头痛,疑心自己患了病,趁着上门做客的机会,主动请忠勇侯为其诊治而已!
话说他都经常给太后诊脉呢!
难道他也是在调戏太后?
总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笑而过!
继续喝酒!
“我这是不是为虎作伥?”
宾主尽欢散席后,圆圆看着离开的马车,拧着杨庆的腰,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不,你这是急公好义!”
杨庆很严肃地说。
“钱谦益都六十多了,怎么可能满足一个虎狼之年的女人,可想而知你的好姐妹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多少次在孤寂中辗转反侧,你这是心疼她得不到性奋,所以想帮她,这怎么能是为虎作伥呢?为了帮她你都甘愿分享自己的男人了,这是何等高尚的情操啊!”
他紧接着说道。
“你的厚颜无耻简直是我生平仅见!”
圆圆忍不住感慨道。
“走,回去我好好奖励你!”
杨庆搂着她的腰转身,说着和她一起返回自己侯爵府的大门……
台湾,鹿耳门。
“这是搞什么?”
郑彩趴在桅杆上举着望远镜,一脸懵逼地看着南边北线尾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