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让人期待已久,是因为毕竟是在付家出事,付家无人出面应对,确实说不过去。而付先锋又是好斗之人,一直躲在幕后也不是他的性格。
直到此时此刻付先锋终于显出真身之时,才让侯康去恍然大悟,再联想到邱仁礼也是在里面故意不出来的用意,他心中的思路愈加清晰,今日之事,是换届幕后斗争白热化的具体体现。
家族势力在国内政坛上虽然一直同进共退,在大事上向来是一个声音说话,但其实在许多事情上,还是存着在大大小小的分岐。今日,借付老爷子追悼会之际,有人故意向夏想发难,也是正面向家族势力挑战,有心看看家族势力是否会因为付老爷子的去世而打一个大大的缺口。
会不会还有大人物出现……
付先锋正面迎上委员长的目光:“委员长,以前我和夏想闹矛盾的时候,家父就替我压过夏想一次,当时我觉得挺解气,后来一想,太没出息了。记得我从七岁以后再和别人打架,从来不再告诉大人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夏想和宗高有什么矛盾,让他自己商量看来,不是更好?”
付先锋的话,有暗讽,有暗指,反正意思很明确,就是请委员长不要护短,不要介入夏想和衙内之间的冲突。
付先锋一出来,先前进去的以郑盛为首的一干省部级高官,也纷纷出来,站列两旁。有意思的,付先锋和邱仁礼、夏想站在一侧,郑盛、西省省长吴东方、高晋周、于繁然站在一侧,而京城市长王石飞、津城市长严荣正、燕市市长陆儒,则站在衙内一方的另一侧。
也就是说,夏想一侧,现在只有他和付先锋、邱仁礼,而高晋周和于繁然站得较远,拉开了一定的距离,郑盛和吴东方更不用说,远远地站在委员长的对面,和夏想一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也和衙内一方保持足够的安全距离。
形势很微妙,从各方站立的方位和相对保持的距离远近可以判断,小细节,大文章,大戏,隆重开场。
不过让人微感不解的是,高晋周和于繁然明明也是家族势力的一方,怎么不站在夏想的一侧,反而刻意保持了距离?
“先锋,今天是付老爷子的追悼会,你先忙你的事情,其他事情,就别操心了。”委员长也不卖付先锋的面子,直接就回绝了付先锋。
也证明了一点,今天委员长对夏想的怒气不小,是吃定了夏想。
当然,如果进一步解读的话,今天反对一系是想借夏想和衙内之间的冲突,力压家族势力一头,从而在家族势力之上打开一个缺口,向外界证明,随着付老爷子的去世,曾经团结一致的家族势力,不再如以前一样同进共退!
“委员长,我忙完了事情,今天还就想管管夏想的事情!”付先锋的口气突然就坚定了起来。
“我也得管管。”邱仁礼也再次表明了立场。
形势,形成了直接的对峙。
“你们都关心夏想,是好事,我也很关心他。今天的事情,我来评评理,也来管一管。”突然间,〖总〗理的声音在外围响起,声音不大,却如一记洪亮的钟声,直接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果然,〖总〗理也杀了一个回马枪!
随着〖总〗理的再次出场,家族势力、团系、反对一系和平民一系,前所未有地借夏想和衙内冲突的支点,狭路相逢!
人人都有成为支点的机遇,但并非人人都有胜任支点的能力。
人人都想成为支点,因为成为支点之后,好处多多,比如各方力量都会以你为中心,许多事情都会围绕你而开展。乐观的话,还可以成为后备力量,成为重点培养对象。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
成为支点固然是好事,好事人人想得,却不是人人都有能力可得。成为支点,不但要有过人的眼光和敏锐的政治智慧,还要有高超的手腕和极好的心理素质。
没错,是心理素质。
心理素质不过关,很难攀登高峰。
夏想的心理素质已经很过关了,却在听到身后传来委员长威严并且威势十足的声音时,心脏还是猛烈地不争气地跳动了几下。
一旦成为支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一往无前冲锋在前,青云直上。要么自身不够强大,承受不了各方倾扎的力量,粉碎成齑粉。
今天,是夏想成为支点以来第一个面临的最严峻的考验!
夏想回身,看到身后去而复返的委员长,站在大约十米开外,背着双手,面沉如水,微有怒气外放。
身居上位久了,委员长尽管平常露面不多,但毕竟是国内排名第二的重量级人物,当前一站,威势十足,夏想就感觉一股威压之气扑面而来。
虽说夏想和总〖书〗记常来常往,和〖总〗理也多有交集,但总〖书〗记和〖总〗理都是温和大气的性格,或者说,在他面前一直是温和大气的流露,从来没有怒不可遏的时候。
或许总〖书〗记和〖总〗理一怒,也有风云变色之威,但夏想幽灵威武没有亲身体会,今天却是亲身体会了委员长的雷霆一怒。
怒归怒,毕竟是堂堂的委员长,委员长只是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了一句话之后,就不再多发一言,只是静默地注视着夏想,静等夏想的回答。
不说话,不代表没有威压,相反,在静默之中,夏想感觉到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他就知道,委员长确实动了真怒。
夏想还是第一次面对巨头的怒气……
现场一时沉默,就连侯康去也是一脸惊异之色,也不理解为什么委员长去而复返,难道就是为了威逼夏想退步?
此时在现场之中,气氛凝重得如同结了冰,以郑盛为首的一干省部级高官都进了灵堂之中,在外面只留下夏想和衙内一帮人的对峙,对了,还有侯康去始终耐心十足地在等宋朝度。
夏想一时答不上来,似乎是胆怯了,又似乎是犹豫不定,此时鸦雀无声,静可落针,衙内一帮人也停止了叫嚷,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夏想,眼中有幸灾乐祸,有得意洋洋,有趾高气扬,甚至还有高高在上的怜悯。
夏想,你还能再怎样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