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万水纳入方寸之间是谓心中天地宽之意,夏想希望丛枫儿和许冠华的日子山高水长。
一路上办好了一些虽然琐碎却又必须亲为的事情,就到了和曹殊薰约好的目的地一处看上去格外清新却非常宁静的庄园,名字起得也好,叫清心居。
人只有难得清心,才会追求清心。就比如缺水的城市所建的小区,都要起名有水有云有月有江,仿佛就彰显了品味,其实恰恰显示了缺失的一面。
夏想被早就等候在外的服务人员迎入里面,踏着青青草地的小径,耳边传来清风和鸟语,确实是一处可以清心雅致的所在。
到了一座亭阁之中,四处皆水,只有一面有木桥通往小径,夏想踏上木桥,注意到服务人员到此为止,不再上前,他踩着吱吱作响的木桥来到亭阁之内,掀开帘子进去,还未说话,就蓦然惊呆了。
夏想一直以为今天的会面,只有曹殊薰和齐阿姨,顶多还有两个凑热闹的小孩子,不想,曹殊薰在,齐阿姨在,夏东和小灵也在,却还多了一人。
他此时坐在正中,腿上坐了一个小人儿,正拿一块水果逗小人儿,满脸慈祥的笑容,和出席各种大会之时严肃而威严的表情,判若两人。
正是总〖书〗记!
夏想确实没有想到,今天本是一次夫人外交的家庭聚会,怎么总〖书〗记也现身了?不是古秋实说要特意安排一次他和总〖书〗记之间的会面,而今天和总〖书〗记家庭式的会面,又是何意?
夏想震惊当场,总〖书〗记却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到来,笑着一指座位。夏想来了,坐。”只冲夏想说了一句话,又去和夏东戏耍了,“夏东真是惹人喜爱,难怪小灵天天要和夏东在一起。昨天小灵还说,长大了要给夏东当媳妇儿,哈哈,我都笑她没羞了。”
夏想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几次和总〖书〗记见面,都是在正式场合,总〖书〗记虽然也很亲切,但毕竟也是严肃有余而温情不足,而现在的眼前的总〖书〗记,和夏想以前几次见面时的形象大相径庭,完全亲切如邻家长辈。
更可气的是,总〖书〗记再亲切,在他眼中也在光环太盛,他还是不敢过于放松。夏东却是不管不顾,没有一点面对的是国内第一人的觉悟,张着嘴,笑得跟阳光一样灿烂,等总〖书〗记喂他水果吃。
真是不成样芋,夏想就说:“夏东,你年纪也不小了,下来自己吃东西。”
夏东还真有点怕夏想,有点畏惧看了夏想一眼,就想从总〖书〗记的腿上下来,总〖书〗记又伸手抱住了夏东,脸上无尽喜爱之意:“好了,好了夏想,我难得出来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你就别板着脸教训儿子了。今天夏东暂时借我了。”
夏想还有井么好说的?只好直接闭了嘴。
夏东得意了,冲夏想吐了吐舌头,意思是他胜利了,让夏想哭笑不得。
不过还好,小灵似乎对他很感兴趣,来到他的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噗哧”一声笑了:“叔叔,你长得越来越象夏东了。”
这是什么话?夏想无语了,应该说,夏东越长大越象他才对,但和一直固执地认为他象夏东的小灵讲清隶属和先后关系,估计一时也讲不清楚,夏想只好默认了。
齐阿姨笑了:“夏想,来,坐我旁边,我有话问你。”
夏想在总〖书〗记和齐阿姨面前,只有服从的份儿,只好来到齐阿姨旁边,刚一坐下,齐阿姨就小声地问道:“殊薰比较喜欢什么?”
,…”夏想一时语塞,别看曹殊薰是他十几年的妻子,要一下说出她喜欢什么,还真难住了他,因为在他的认知中,曹殊薰从小衣食无忧,长大后性子淡了一些,就是后来做生意,赚了一些钱,也没当一回事儿。
她似乎万事不过于心,除了对他和儿子最为在意之外,对于身外之物,比如金钱和权势,从来没有主动去辜取过什么,就一直是够用就好的原则。其实以她现在的身家,燕市交由蓝秣经营的公司,每年的分红也有几百万左右。
只是她不爱化妆,不爱打扮,也不买什么名包名牌去和别人攀比,钱多钱少对她来说,不过是数字一样的没有实际意义的虚妄,远不如和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来得实在。
所以齐阿姨有此一问,反倒真的问住了夏想。
齐阿姨见夏想愣神了,不由又会意地笑了:“男人就是粗心大意,我理解,我理解,不急,慢慢想。我就是想送一件礼物给殊薰,毕竟殊薰答应当我的干女儿了。对了,我还要郑重地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夏想还真没有什么意见,虽然他对认干亲的事情一向不感兴趣,不过既然双方一个是曹殊薰,一个是齐阿姨,他只能不发表意见,表示默认。
还得客气几句:“不用齐阿姨费心了,殊薰她没有什么爱好,性子比较淡……”
“我送她一只手镯好了,就当今念想,总归是我当干妈的一番心意。”
既然齐阿姨坚持,夏想也不好替曹殊薰回绝,心想以曹殊薰的性格,肯定会回增礼物,管她们之间是什么礼物上的来往,总之只要心意到了就行。
夏想更关心的是今天总〖书〗记的意外出现,会不会有什么正事要谈。
湖中亭的好处是景好,安静,两家人坐在一起,倒也是难得的轻松时刻。总〖书〗记逗了夏东半天,才意犹未尽地放他下地,然后起身向外走:“夏想,透透气去。”
夏想来到之后,还没有和曹殊薰说上一句话,总〖书〗记有事要说,就急忙起身,跟在了总〖书〗记的身后。
亭阁虽然建在湖中,却也不小,就如一座同心圆一样,里间可以休憩,外间可以远眺。总〖书〗记临水而望,用手一指远方的飞鸟:“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夏想,你对你的下一步,有没有什么想法?”
该来的,终究要来,夏想知道,他必须要正面面对总〖书〗记或支持或反对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