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其实并不是孙习民的知己,他和孙习民也没有知己之交,相比之下”夏想宁愿承认他是叶石生的知己。因为始终以来,他和孙习民之间总有疏远之意,或许人与人之间的感觉就是十分奇怪,他总觉得和孙习民之间,缺少可以走近的机缘。
甚至还不如和周鸿基之间”虽然认识的时间短,却有共同语言。又或许因为孙习民在齐省的所作所为,还是让县想心中不快。
“衙内回京了,临走之前”他还让我向你表示感谢。”周鸿基提到了衙内,衙内在被人暴打之后不久就回京医治了,就相当于表态不再追究此事了,和上次赖着不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夏想点头:“京城的医疗条件好一些,回去也好。调查组的调查也大概有了眉目,一两天就有结果出来……”,也就是衙内的身份特殊,否则一个商人被暴打一顿,竟然惊动了省委成立了事故调查组,还真是天大的面子。
面子不是给衙内,是给京城某人。
昨天以前,夏想还寄厚望于调查组的结论,但今天,他被宋朝度点醒之后,就知道什么打衙内事件,矿难事件”以及疫情事件,等等”还有新能源客车项目、五朵金huā工程,都只是虚晃一枪的huā招,并非真正的杀招。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调查组不会查出什么有用的结论,就算最后的证据指向秦侃,也不可能因为一次打人事件而拿一名常务副省长如何。调查组越是深入调查,就越中了秦侃的转移视线之计。
具体秦侃的杀招落在何处,夏想还不敢肯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刚刚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不管是针对孙习民,还是针对周鸿基,都不是秦侃的真正落脚点。
不得不说,秦侃是夏想从政以来所遇到的最大的一个关卡,最大,但不是最难,却是最让人琢磨不透的遥远。
也得承认,秦侃成功了,至少他瞒过了夏想一时。他虽然不如叶天南老谋深算,也不如周鸿基激进勇猛,但在他貌似忠厚的外表之下,脸上的皱纹里面隐藏的并不是故事,而是一个又一个的坏心思。
结束聚会的时候,孙习民才稍微提了一提正题:“换届之后,我想适当调整一下政府班子的分工”到时还希望夏〖书〗记和邱〖书〗记多提建议。
夏想明是点头,嘴上说的却是:“希望孙省长做好心理准备,换届,恐怕不会一帆风顺!”
孙习民显然没有夏想看得深远,一惊:“夏〖书〗记有什么内幕消息?”
自从直想上任齐省以来,从未和孙习民、周鸿基来一次三方会谈,他和周鸿基之间坐在一起的机会是不少”和孙习民之间,似乎总有隔阂一样,印象中”还真没有过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
今天也不能算是单独相处”因为有周鸿基作陪,但也算是夏想和孙习民之间,难得的一次面对面的交谈了。
其实夏想和孙习民之间”并没有根深蒂固的矛盾,在燕鲁之时曾经有过的恩怨,也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淡化,而孙习民到齐省之后,和夏想之间也没再有过直接的利益冲突,虽然在开始之时因为盐业问题,而站在各自的立场之上,有过暗中的较量,也属于正常的官场常态。
毕竟省长有决定权,不可能事事顺了夏想的意,甚至也不会顺了邱仁礼的意,尽管孙习民在达才集团的问题上,有点意气用事了,但夏想还是理解孙习民的做法,也不觉得孙习民犯了多大的过错。
他也曾经在犯过同样的被人迷惑的错误”孙习民也被平民一系一时迷了双眼,也情有可原。今天坐在一起,进一步讲,难得地坐在一起,夏想心中也是大感欣慰,和光同尘不是妥协,而是为了共同进晃他如今和反对一系的两大主力干将坐在一起,商议如何稳定齐省局势,在初来齐省之时”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但今天,确确实实〖真〗实地发生了,也只能说是”形势比人强。
夏想心中的感慨,和孙习民、周鸿基心中的所想,大不相同。如果说夏想只是感慨,孙习民和周鸿基则是在感激之外更有无奈和羞愧。
感激的是,作为对立的一方,夏想对他们在关键时刻有无私的帮助,不谈条件不提交换,出发点只为了齐省大局”一个人再在官场之上浸染得官僚和冷漠,也要为夏想的真心和直心暗暗赞叹。
无奈和羞愧的是,他们已经得益于夏想的帮助很多,不但没有还回什么还在今后的工作之中,有求于夏想的地方甚多,除了羞愧之外,他们还能说些什么?
所以今天的聚会,是由孙习〖民〗主动发起”并且不惜以省长之尊”亲自向夏想敬酒。
“夏〖书〗记,我敬你一杯。”孙习民举杯在手,不等夏想说话,就一饮而尽“感谢夏〖书〗记一直以来对我的工作的夹力支持。”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先干为敬的话,其实已经明确无误地表达了先干为敬的意思。
夏想也忙一饮而尽:“孙省长客气了,我做的,都是分内事,都是应该必须做的事情。”
孙习民大为感慨:“作为省长,应该为国为民为齐省的经济发展,作出应有的贡献。作为国家干部,应该廉洁奉公,大公无私,应该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世界上有太多的应该了,可是有多少人做到了应该?我们的赏员干部,态度好,脸色好”工作积极主动,是应该的分内事但现在却成了高标准高要求了!就如一个党员干部不贪污不腐败就是好的党员干部一样,这是什么逻辑?这是应该的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