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周鸿基的死活,孙习民的去留,何江海和秦侃联手和孙习民、周鸿基打擂台,并且人头打出狗脑子,最后闹到中央无法收场的话,也影响不了夏想的光辉正面形象,也对夏想的仕途不会有丝毫负面影响,但却有可能影响到邱仁礼的入局大事。
进一步讲,也会影响齐省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
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或许说来有点大而空,但具体落到国计民生之上,就会影响到齐省的经济发展,不利于齐省稳步前进,再如果矛盾扩大化,导致政府事务停滞不前,就有可能让许多项目搁浅,从而让许多企业失利,具体到最基本点上,就是会让许多百姓失业。
夏想不允许齐省出现混乱和失控的局面。
政治斗争,只要不影响到经济发展,不影响到国计民生,他会居中协调,维持平衡。但如果哪一方想完全打破平衡,他就必须出手了。
秦侃现在已经误判了,认为他可以趁势而起,乱中取利,个人无限膨胀。而何江海基于报复心理,也会和秦侃一拍即合,从而发动更大的攻势。
这么说,他在新能源债权纠纷之中的出手,还是没能给一些人足够的警醒。而周于渊的任命,也没让一些人从中领会到中央的用意?甚至是中组部副部长谢信才亲自出面,而且还住下不走,都没能让被迷失了方向的一些人清醒并且冷静,是不是可以说,必须采取必要的强硬手段了?
夏想轻轻抽出被付先先枕得有点酸疼的胳膊,以为不会惊醒付先先,不料她一下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由于眼睛睁得过大,倒吓了夏想一跳。
“迷迷糊糊中,我一下想起了一件事情。”付先先说醒就一下清醒了,翻身坐了起来,“我今天和王蔷薇见面时,她不住口地夸你,说是你天上少有地下难寻的极品,你说,她是不你了?”
夏想假装严肃:“别胡闹,说正事。”
“又没唬住你,真没意思。”付先先摇头晃脑地叹了一口气,一下跳到了地上,由于动作幅度过大,睡衣飘起,露出了里面白色的内裤,她浑然不觉,还一板一眼地说道,“我今天和王蔷薇说到了新能源客车的事情,都很好奇,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欠钱的人乖乖地听话?现在谁不知道,欠钱的都是大爷。”
付先先说话的时候,很没形象地坐到了桌子上,桌子有点高,她的双桌就荡在空中,晃来晃去,直晃人眼。
夏想谈笑解争端,当然不是因为对方惧怕他的省委副书记的权威,也不是他的能说会道打动了对方,更不是对方一见他就心悦诚服,臣服于他的王者之气,而是他手中有对方的把柄。
任何时候,都是制约的力量最强大。什么靠谈判解决争端,搁置争议,共同开发,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笑谈罢了,你不拿着刀上,谁会怕你?
正是因为夏想手中有一把无形之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之上,对方才诚惶诚恐地被迫就范——也不能被迫,因为夏想从来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至少给了对方退路和希望。
识时务,一切好商量。来硬的,对不起,夏想有杀手锏。
虽然谢信才并未明说他此来齐省,究竟肩负什么秘密使命,夏想也没有追问,其实以他和吴才洋的关系,以谢信才和吴才洋的关系,他如果私下开口一问,也能问个大概出来。
夏想却没有多此一举,因为他几乎猜到了答案。
接风宴结束之后,他没有回家,而是又被付先先召唤到了身边。
曹殊黧在国外和连若菡已经在了一起,一切十分顺利,曹殊黧告诉夏想,就委屈他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她估计在国外呆几天。
夏想就知道,几天……恐怕就十几天出去了。
算了,虽然他很想曹殊黧陪在身边,但一想连若菡也很孤单,曹殊黧其实是为他在守护连若菡,也就安心了。
付先先和王蔷薇私下接触之后,就赵牡丹产业和付家生意的顺利交接,达成了一致。按说事情已经完结,她应该返回京城了,却还是赖着不走,似乎迷恋上了夏想。
虽然付先先多少年来一直在身边,不曾远离,但在夏想看来,付先先似乎对他从未有过迷恋,既不如卫辛对他一往情深,也不如古玉对他爱得悱恻,更不如严小时对他痴迷,她就如一只侯鸟一样,在她认为合适的季节时就飞来,不合适时,就义无反顾地飞走。
更是极少在他面前流露出儿女情长的姿态。
但相处了两天之后,付先先小魔女的性子好象全部消融了,化成了浓浓的浓情咖啡,除了白天忙碌事情之外,一到晚上,就会迫不及待发来短信,希望他去陪她。
夏想只能无语,最难消受美人恩,但也得消受。
在前往付先先入驻的宾馆的途中,夏想非常意外地接到了秦侃的电话。
说是意外,因为夏想并不知道孙习民已经悄然返回,更不知道秦侃此时已经接完了孙习民,正在前往探望何江海的路上。
已经是近几天内,秦侃第二次看望何江海了。
上次秦侃和何江海就一些问题初步达成了共识——当然,达成共识是一方面,两方是否有信任的基础并且认真执行就是另一方面了——但在和孙习民汽车会谈之后,秦侃意识到有些事情,他必须向夏想借路,冲何江海借兵,所以,人要去见何江海,电话要打给夏想。
“夏书记,向你汇报一个情况。”秦侃尽管才和夏想通话不久,还对夏想插手新能源客车的债权纠纷依然不满,但并不防碍他下一步的行动需要获得夏想支持的意愿,“我刚刚到机场接了孙省长。”
夏想微吃一惊,孙习民悄无声息地回来,连他都被瞒过,肯定是孙习民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