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或许夏力认为邱仁礼还是没有他好打交的……
不过想到比他大了一把年纪的夏力,在他面前心声吐露,也让他多少有点尴尬还好,到底在酒桌上,任何失言之处,都可以当成酒话。
夏力鼓足勇气说完,见夏想依然镇静如初既没有表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又没有嘲笑他的失态,他心中长舒一口气,总算完成了一件决定他命运前途的大事,总算将闷在心中从未对别人说过的心声,大部分吐露出来。
虽然不是全部是经过他精心挑选之后,既能赢得夏想信任和好感,又能通过夏想之口让邱仁礼也对他改变寿法。完全〖真〗实的所思所想,谁也不会对别人坦白。饶是如此夏力还是感觉后背湿了一片,想想都觉得后怕,赌注下的有点太大了。
但他已经走错了一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就不能再错下去了。
夏力起身,借口喝多了,要去卫生间。
夏想没热情去扶,他知道,夏力是去缓和心情了,他要给他单独呆上一会儿的机会。
夏想平常不怎么喝酒,因为酒精会麻木大脑,让人思维迟缓,但今天夏力一出门,他就自己一连喝了几杯,心中泛起的全是苦涩。
因为一个人……〖总〗理!
夏力一直对〖总〗理心存希望,和以前的自己是何其相似?现在却在他面前借酒吐露心声,如果不是看透了一些人和事,不是一些人让他彻底失望,他何必放下身段,向比他小了十几岁的自己,假装酒后吐真言?
夏力心中的苦涩、无奈和失望,夏想全然清楚,因为他感同身受!
夏想还知道的是,从此刻起,夏力将会和他完全一心,将会和何江海一系抗争到底,联想到夏力身为齐省人又出身半岛帮的便利,将会是他在齐省打开局面的一大助力。
只不过……〖总〗理在齐省即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形之下,意外要来齐省视察,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行,必须加紧推动齐省工作的各项进程了,迟则生变,再拖下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变故出现,已经初步形成格局的齐省局势,不能因为一次〖总〗理意外的工作视察而再次被彻底打乱,从而前功尽弃。
正等夏力回来时,短信响了,是吴天笑发来的,只有两个字:“好了!”
好吧,夏想收起手机,微微一笑,就从今夜,由夏力的全面倒向开始,由吴天笑的暗中下手开始,正式燃起战火。
很有趣的是,省纪委常务副〖书〗记兼监察厅长令传志临行之前,不和纪委一把手周鸿基辞行,却和政法委〖书〗记何江海暗中见了一面。
更有趣的是,周鸿基也没闲着,因为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唐郑杰也没向厅长何江海请示,而是私下和他密谈一番。
用一句话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一各挖墙角。
表面平静的齐省,在鲁成良事件的持续推动下,潜流汹涌,渐渐有形成一股潮流之势。许多人都意识到了省委的局势比以前复杂了无数倍,不再是简单的本地和外来的对立,本地与本地,本地与外地,外地与外地,局势之复杂,局面之多变,让人眼huā缭乱,一时分不清东西南北。
唐郑杰和令传志启程的时候,吴天笑站在窗前,等二人的车队驶出省委大院,他转身向夏想汇报。
“领导,纪委〖书〗记和公安厅常务副厅长握手,公安厅长却和省纪委常务副〖书〗记握手,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受夏想的影响,吴天笑也喜欢半认真半玩笑地分析局势了。
夏想直接过滤了吴天笑的话,事情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自然不必再多说什么,只是笑道:“刚才夏力打来电话,已经安排好了饭局,你晚上就不用去了……”,领导有饭局不带秘书,对秘书而言通常不是好苗头,是领导疏远锋开始,但吴天笑却一脸喜滋滋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说道:“是,领导说了算。”,夏想被他滑稽的样子逗乐了,摆摆手:“别没正形,有些事情没有退路,你自己要心里有数。”,吴天笑立刻换了一副尊容:“是”请领导放心。”
别说,夏想还真有点不放心。
他和吴天笑认识的时间毕竟还短,虽然他对吴天笑的为人和能力都已经认可了,也清楚吴天笑在算计人上也有过人之处”但接下来吴天笑要做的事情,确实有点凶险,一着不慎,吴天笑和吕卫东都有可能身陷泥潭。
因为何江海在齐省的势力,是意想不到的庞大。
叶天南虽然比何江海政治手腕高超,为人也精明数倍”但他在湘省的势力范围和何江海相比,还相差甚远。当然平心而论也并非是叶天南为人不如何江海,而是因为齐省的政治气候和湘省大不相同,一直特殊的齐人治齐的历史原因,也是造就何江海不将所有外来者放在眼中的客观因素之一。
何江海的强大,还是缘于国人的狭义的地域划分和排外心理,而且齐省人也喜欢抱团,尤其是半岛一带,对家乡的认同感很强。
以前齐省全是齐人的时候,就有半岛帮和非半岛帮的划分”现在齐人一统齐省的局面被打破,半岛帮依然强大,而非半岛帮的齐人,已经不成气候了。
夏想思付良久,凝望窗外已经郁郁葱葱的绿色,心想夏天即将来临”鲁市的夏天比燕市多雨,却又不如湘江潮热,还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希望过程不太漫长才好。
对于削习民和周鸿基立场的逐渐明朗,对于何江海步步紧逼不肯后退一步的傲慢,夏想其实心中很是坦然,何江海自恃在齐省实力雄厚,不将他放在眼里,不将邱仁礼放在眼里,同时又何尝不是不将别习民和周鸿基也不放在眼里?
正是意识到了和何江海合作无法掌握主动,反而有可能成为何江海的附庸,孙习民和周鸿基才认清了形势”决定和他有限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