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也就含糊其词地“哦”了几声,不再提正事,而是天南地北地聊起了奇闻轶事。说归说,但往往点到为止,否则谈兴太高,就成了自我吹嘘了。
吃完饭,两人握手告别,夏想就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马上就到春天了,天泽市的春天虽然来得晚,也早晚会来临,要提前做好天气转暖的准备,才好适应变天。”
变天一说一语双关,徐鑫脸色变了几变。
夏想在车内看着徐鑫远去的背影,心中明白恐怕他会有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一早,夏想就接到了徐鑫的电话,徐鑫的语气十分恭敬:“夏市长,我中午开完会,要是您方便的话,我想和您一起回天泽。”
从燕市到天泽,路途漫长,有许多话可以说,夏想自然不会拒绝。
夏想又问询了曹永国的病情,得知几天后曹永国会回燕市休养几天,他就完全放心了,就又交待几句,让曹殊黧好好陪陪曹永国,他必须现在返回天泽了。
曹永国还再三叮嘱,让他以工作为重,赶紧回天泽,不要分心。岳父的心意他明白,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他一直守在岳父身边,一个副省长岳父,一个市长女婿,就会进入不少人的视线之中,会给人无限遐想的空间,闹不好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将两人的关系和职务相提并论的话,放到网上,就是一起口诛笔伐的事件。
路上,徐鑫坐上了夏想的车,他的车在后面尾随。夏想和徐鑫坐在后座,先是说说了天泽和燕市气候上的差别,然后话题一转,徐鑫说出了一句实话。
“夏市长,我向您坦白,纪风声临死之前,找我喝过酒。”
徐鑫原以为夏市长肯定会大吃一惊,不料夏市长一点也不惊讶,点头一笑:“然后……说了些什么?”
一瞬间徐鑫明白了,他和纪风声会面的事情,夏市长早就知道了,就一直是在等他透露详情,他忽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就如大冬天没穿衣服走进冰天雪地一样,浑身刺冷。
徐鑫知道,他必须说实话了。
(未完待续)
“不怕告诉你,杨剑再打天泽中药的主意的话,梅书记也不好保他了!”
夏想本来因为岳父的事情就有点不太高兴,也早就对卞有水的不满到了极致,就差一个临界点就会爆发出来,现在邱绪峰好好的又来惹他,他顿时就火了:“绪峰,我也不怕告诉你,卞有水要是手脚不干净,我要拿下他,谁也拦不住!”
谁也拦不住的潜台词就是别拿邱家的名头来吓人!
见夏想收了电话还在生气,曹永国反而笑了:“你也有生气的时候?官场上,最不怕说狠话,说狠话没什么用,下狠手才有用。”
夏想没有过多地向曹永国解释天泽市的局势,更没有提跑马县发生的混帐事情,平息了怒气之后,又拨通了梅升平的电话。
“梅书记,全省组织部长会议,什么时候结束?”
梅升平立刻就明白了夏想的意思,笑了:“明天。怎么,又打我的主意了?对了,我听说杨剑去跑马县找天泽中药的麻烦了,邱家含蓄地表达了不满。”
邱家对梅升平含蓄,是因为邱家不敢和梅家闹僵。邱绪峰对他说狠话,是邱绪峰怀疑杨剑的所作所为有他的支持在内。夏想也明白,他和家族势力之间,矛盾渐渐凸显,终有一曰会摆上台面。
但有一点也让他隐隐担忧,从宋朝度的事件上可以得出结论,确实平民势力远不如家族势力团结一致,在宋朝度被家族势力打压的时候,他似乎一直是一个人奋战,来自高层的支持或许有,但并不多,更多的时候要靠自己的眼光和手腕。
当然做到了省长的位置,必然会有高超了眼光和高明的手腕,也会有因为自身位置带来的光环和影响。不过他现在才是市长,相比之下,一个市长的命运完全掌握在省委领导之中,和省长只差了两级,实际上差了千山万水。省长难倒,市长说下就下去了。
“不是杨剑的问题,是跑马县自身有问题,邱家不满也没有办法,公道自在人心。”夏想不便多说邱家和梅家矛盾再起的内情是什么,也不说自己的立场,“我下午回燕市,可能会在燕市再呆上一天。”
梅升平电话打完不久,不到半个小时,徐鑫的电话就打来了:“夏市长,听说您也在燕市?我正好在省里开会。”
不管梅升平用什么手段点了徐鑫,夏想要的就是徐鑫主动打来电话的效果,就说:“好,作为燕市人,我有必要尽尽地主之谊,徐部长喜欢吃什么?我请客。”
徐鑫也知道夏市长不会仅仅为了请他吃饭,以他和夏市长的级别,坐下吃饭,绝对需要一个由头,夏市长既然开口了,他再推脱,就是不识抬举了,就客气道:“随意,随意就好,主要是我正好向您汇报一下会议精神。”
约好了时间,夏想就让曹殊黧和夏东留下陪曹永国——岳父已经没有大碍了,他留下也没用,主要是岳父也再三要求他以工作为重,毕竟他是市长了——就和李爱林一起返回了燕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