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辛是一面镜子,照到了他的不足,让夏想看到了自己的自私之处。
将饭菜端到桌上,卫辛不经意间看了夏想一眼,见他一脸沉迷,看她看得入了神,不由脸一红,心中一荡,不知何故,一种幸福和满足感油然而生。能为自己喜欢的男人下厨,为他做家务,为他整理扔得到处都是的东西,就是一个懂爱的女人的最大幸福。
尽管说来卫辛比大部分女人更富有,更有情调,但她骨子里还是一个传统的女人,认为女人就应该为男人做家务做饭,为男人打理一切,而不是无所事事只知道虚荣和养尊处优。
娶妻娶贤,真正有品味的男人选择妻子时,一定会将贤德放在第一位。
吃饭的时候,卫辛夹了夏想最喜欢的菜到他的碗里,说来也怪,不管是后世的卫辛还是现在的卫辛,都从未问过他爱吃什么,但每次都能做出他最爱吃的饭菜,夏想不免心潮澎湃:“卫辛,你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女人,希望能找到了一个可以把你珍藏一生的好男人。”
卫辛笑了笑,笑容中有一丝落寞:“可以珍藏我的人,有不少,但可以珍藏我的心的人,却很少。”
说话间,卫辛说出了她来郎市的目的,是想在郎市寻找商机,因为郎市的电子信息产业比较发达,主要是离京津较近的缘故,地皮和人工又比京津便宜不少,有较大的优势。京城有不少大型电子集团在郎市都有分厂,相对燕市来说,还是有地理上的便利之处。
卫辛是从津城前来郎市的,她在京城考察了之后,又到津城呆了几天,最后才落脚郎市,已经做足了前期工作。同时她也和连若菡商议过了,连若菡也支持她来郎市投资电子信息或电子商务。
饭后,卫辛提出要住宾馆,夏想却说:“就住家里好了,反正有房间,当然前提是你对我放心的话。”
本来后一句是无心之语,卫辛听了,却蓦然脸红了,看了夏想几眼,有些害羞地说了一句:“我从来就没有怕过你。”
误解了不是?夏想笑了笑,摇了摇头:“明天让萧伍陪你在郎市考察一下,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就来电话。”
卫辛睡觉很安稳,一晚上没什么动静,夏想知道她睡着的姿势很安详很可爱。
第二天一早,夏想起床的时候,卫辛就已经做好了早饭。
又一次让夏想生发感慨,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真不错。
上班后,夏想就打电话给萧伍,让他全程陪同卫辛在郎市考察,一定要保护好卫辛的安全,不能有一点闪失。夏想现在承受不起卫辛遭受什么不测,否则他真有可能发狂。
同时又要求萧伍尽快安排朱虎和孙现伟、李红江来郎市,商议投资大学城事宜。
中午时分,市委机关忽然热闹起来,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要找艾书记,被人拦下后,哭着不走,最后惊动了夏市长。夏市长让汤化来出面,将女人领了进来,见到了艾书记,说出了当年诬陷李财源的事情是假,是她无奈之下做出的傻事,她现在想通了,要为李财源正名,并且拿出了亲子鉴定书。
艾成文听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感慨万千,连连称赞李财源是一个敢于担待的好男人好同志,并向女人保证,要开会研究李财源同志的处分问题,争取还他一个公正。
女人千恩万谢,随后她又来到了夏想的办公室,先和李财源见了面。两人无语哽咽,最后说了半天话,李财源又领他敲响了夏想办公室的门。
夏想起身相迎,魏红清迈入办公室的一瞬间,他不由愣了一愣,眼前是一个一脸憔悴的中年妇女形象,虽然努力将一身旧衣服穿得很干净整洁,但泛白的衣角,老旧的款式,以及微小的补丁,都难逃夏想的眼睛。
衣着上的难堪还好掩饰,但和他同岁的魏红清今年才30岁——30岁的她却苍老如40岁一般,虽然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依稀可见她当年爱美要强的模样,但眼角的皱纹和凄苦的眼神,让夏想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叹息,岁月是一双魔手,让人生让人死让人凄风苦雨,眼前的女人和他想象中的魏红清差距之大,再一次让他感受到物是人非的无奈。
也许是因为卫辛的缘故,夏想最近多了不少感慨。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魏红清的出现,带来了关于杨贝的消息,而杨贝现今的处境,以及她组建的家庭,意外让他在郎市的斗争,出现了不可预知的巨大变数!
(未完待续)
夏想勃然大怒。
死了一个杨彬也就算了,还让疤脸成功逃脱,还真以为疤脸是斯科菲尔德,能策划一次完美的越狱?如果说没有人为因素,夏想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看守所就算全是饭桶,也不能让戴着脚镣手铐的疤脸成功逃脱!
夏想清楚,不是哦呢陈的手笔,就是路洪占的后手。
太嚣张了,嚣张到当市公安局完全当成了自家后院,嚣张到完全无视法律和人命,夏想胸中怒火中烧,他知道,有人故意放走疤脸,就是想给他制造危险。
疤脸肋骨断了几根,鼻梁骨折,就几天功夫,顶多康复三成,基本上还是半死亡状态,就能成功逃脱?故意放人的嫌疑也太明显了……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夏想心里有数,对方故意放跑疤脸,就是不想让他省心,就是要放一颗定时炸弹在他周围,让他时刻生活在危险之中,给他制造心理压力,让他天天提心吊胆。
很歹毒的手段。
书记碰头会第一时间召开,路洪占一进门,就被艾成文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路洪占态度不错,等艾成文骂完之后,才先是做了自我批评,说是没有做好保卫工作,然后话题一转:“疤脸逃脱的时候,是表理表局长正在值班,我去五堂市分局视察工作去了。”
五堂市虽然也归郎市管辖,但却是一块飞地,位于京津之间,要去五堂市,要先出郎市地界,同时也是省界,在京城的地界走上十几公里再次进入燕省地界,才是五堂市的管辖范围。五堂市离京城不过30多公里,驱车半个小时。
路洪占的理由很充分,显然是早有精心安排,一句话就顶得艾成文差点说不出话来。也是,表理虽然是常务副局长,但却是半路出家的公安,又没有做过刑侦工作,和一生从事公安侦破工作的路洪占相比,不管是手段还是布局,都有所不如。
古向国没说话,眼神之中却有戏谑和得意之意。
夏想大有深意地看了路洪占一眼,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句:“路局长,杨彬逃跑被击毙一事还没有得出结论,现在又出现了疤脸逃走事件,市局到底是治理有方,铁板一片?还是一盘散沙,各吃干饭?”
“夏市长,你……”路洪占本来正暗暗得意呛得艾成文无话可说,表理是艾书记的人,是在表理当班时疤脸逃走的,要怪,应该怪表理才行,不料夏想上来就冷嘲热讽了一句,让他不好回答,“请夏市长客观公正的评论,不要带有偏见地攻击市局的干警和我本人的工作能力。”
“客观公正会有的,等调查清楚事实真相之后,会给你一个公平的说法。”夏想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认为有必要成立读力的调查组,从省厅抽调力量,在市委市政斧的领导下进行读力的调查,路局有没有什么想法?”上次省厅的调查组前来郎市调查杨彬被击毙事件,最后不了了之,只得出了一个和市局差不多的结论,在元旦之前就撤回燕市了。
路洪占自恃市局的中层力量都是他的人,夏想的手虽然已经伸进了市局,但还是没有掌握住核心力量,他一点也不担心外来力量能调查出什么子丑寅卯,就说:“我举两手赞成,完全没有意见,也想早曰还表理同志一个清白……”言外之意是,疤脸的脱逃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就算责任到人,也是表理一人承担。
艾成文摆了摆手:“我提议由夏想同志担任调查组组长,大家有没有意见?”
古向国没有意见,知道艾成文动怒了。路洪占也没有意见,因为在座四人之中,只有夏想最合适。
最近形成共识,由夏想出面以市委市政斧的名义向省厅请调警力,介入疤脸脱逃事件的调查。
会后,艾成文特意留下夏想,郑重交待几句,对路洪占最近的所作所为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希望夏想能抓住机会,给路洪占迎头痛击,他会坚定地给予他应有的支持。
夏想清楚,艾成文也被路洪占和古向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激怒了。
回到办公室,沉思了片刻,夏想给宋朝度打了一个电话,提出了要借调省厅的力量,但同时提出要求,希望让省厅借调下马区分局的历飞进入调查组一起来郎市。
宋朝度答应了,在得知了郎市险恶的政治环境之后,他反而轻松地笑了:“现在一想,把你扔到郎市还真是明智之举,政治环境复杂,经济形势严峻,挺过去眼前的难关,就是一片晴天。不过,常务副市长还是权限小了一些,打击黑恶势力,必须是一把手牵头才行。”
夏想也很清楚,他不是一把手,想要打击黑恶势力,困难重重。即使是一把手,如果不把公安力量掌握在手中,也无法挥出重拳。后世最年轻的直辖市的一把手上任之后,想要开展打黑运动,也是将一直跟随他的公安局长调到身边担任了局长之后,才开展了一系列的铁腕打黑。
而跟随他的公安局长,传闻早年曾因打击黑恶势力妻女都被黑社会绑架,惨遭杀害!
夏想之所以没有带领家属来郎市,也是孤身一人不怕人身威胁的宣告。而他采取了和在燕市截然不同的策略,一是正面寸步不让的对抗,二是毫不含糊的以暴制暴,就是不想让哦呢陈认为他胆小怯懦,让黑恶势力心存可以将他收编的幻想。他要的就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须让对方感觉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