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寂站在壁画前,眼含热泪地伸手触摸着墙上斑驳的壁画。
儿时的记忆是他压在心底不愿触碰的东西。
他活着的每一日,都在为保护家人而努力的做好一个奴隶。
当手指触摸到那个身处太阳光芒之中、头戴王冠的男人时,他的眼泪滚落。
父亲没有骗他。
真得有蜀国,真得有那些他学过的字遗留在此……
王族?你就是王族对吗?
画中的人站在阳光下,头戴着王冠,无声地告诉他,曾经的存在与辉煌。
唐寂抹了一把眼泪,顺墙而走,一幅幅画面出现在他的眼前。
尽管它是斑驳不清的,但是他还是依稀看到了许多的内容:
第一幅:头戴王冠、身处阳光之中的男人在河岸高台上举着象牙,高台下跪满匍匐的人。
第二幅:头戴王冠、身处阳光之中的男人,一手指天,一手指一人,这一人头画着一只眼睛,并对王冠男人跪拜。
第三幅:头顶上有眼睛的人,站在高台上,手里举着一支金杖。
看到此处,唐寂顿住脚步,脸色大变,他惊愕地盯着壁画。
这,这不是门主祭祀时的模样吗?眼睛,金杖,难道……
唐寂立刻向前迈步。
第四幅:头顶眼睛的人坐在高台上,台下画着五个人:一个手持弓箭;一个手持火把;一个人头顶飘着黑云;一个缩着身子,手中有刀;一个手中拿着渔网。
唐寂惊骇的连退两步,脸色从红到白几番轮转:
这……这不就是唐门吗?
难道说……唐门是,我的先祖创造出来的?
唐寂糊涂地在大厅里来来回回走动。
他不解又警惕的观察众人的状态。
“你们干什么呢?为什么都不动?”
唐寂等了几秒不见有人回应自己,他率先去了慕君吾身边,伸手拍了他的肩膀:“喂!”
慕君吾没有反应,只有一张隐怒的脸。
唐寂眨眨眼,又去了玉儿身边,刚想问话,就看到玉儿满脸怒火,但是她偏又泪眼婆娑。
唐寂愣了愣,后退几步来到唐箫身边。
“唐箫,你……听得见吗?”
唐箫依然没有反应。
唐寂疑惑不安,不禁寻思着这是怎么回事,眼神忽然扫到了墙壁上那斑驳脱落十分严重的壁画,心里一荡,他走上前去。
这幅残缺的壁画中,一个人站在高台上,高举象牙一样的物件,而他的头上戴着一个圈,他的身后有无数代表太阳光芒的线,画得密密麻麻。
唐寂眉头一皱,他想起了在内廊里看到的那些奇怪的字符,还有那些浮雕鹰头、鱼尾、人面……
唐寂双手按住了太阳穴,此刻,先前关卡圆顶上的那些阵法文字也一一出现在他的脑海,陡然间,一个人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回想。
“高雪出蜀山,开国何茫然!神指伟业起,蚕丛后柏灌……”
他想起了属于他的儿时。
他的父亲杜启功站在那间狭小又破落的房间窗前,看着外面降落的太阳,口中念诵:“……王都鱼凫氏,破荒拓国基。望帝子孙盛,杜鹃换天地……”
房间里,光线昏暗,没有点烛。
他蹲在地上,手在一张条凳上跟着父亲的念诵以指为笔写着一个又一个怪异的字符。
条凳的另一头上坐着弟弟阿望,正默默地看着他在写字,而身后紧挨着的床铺上,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正在酣睡。
杜启功转头看向他:“后面是什么?”
“日曜开明祀,世代南岸祭。象牙镇河怪,玉璋接命意。一眼摄万千,双瞳探深浅。祈佑我社稷,日轮冠相传。”
杜启功满意地点了点头:“寂儿,你可要记住这八句话!无论如何都不能忘!”
“爹,您总让我记住这八句话,又总让我写一些奇怪的字,可是我为什么要记住这些呢?现在的字不是这样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