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皱着眉头,担忧不安地来到花柔所在到牢笼前,就看到花柔瑟缩在角落里,脑袋埋在膝盖处,一双手紧紧地抱着她自己。
“花柔!”
花柔闻声抬头,惊讶地起身来到牢笼边:“琳琳?你怎么来了?”
“我想看看你怎样了,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可是他们有事,他们中毒了,他们需要解药……”花柔像是抓到了救星一般:“琳琳,你有没有解药?能缓解疼痛的都行。“
“我有。”琳琳从袖袋里掏出三个小瓷瓶往花柔的手里塞:“我来就是给你这个的,你一定要坚持下来,别……别像我一样。”
琳琳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然而转身之际,眼神却扫到了牢里那把匕首:“这里怎么会有……”
花柔为难地皱了皱眉,一点也不想告知琳琳这匕首背后的恶毒。
琳琳看到花柔为难的样子,却误以为她有了轻生之意,赶紧奔过去伸手入牢内,将匕首够了出去。
“花柔,你可不能有轻生之念,相信我,熬出来一切都会好的!”
“我没有轻生。”
“那这个……”
“不是我的。”
琳琳闻言一愣,立刻往花柔的身后看—那黑暗的角落处是有一只脚伸出来的。
“也不是她的。”
琳琳错愕,但她立刻明白过来:“是子琪她们吗?”
花柔咬着唇,没说话。
子琪和子画是霸道的,她们平日怎么欺负奴役琳琳她看得清清楚楚,她可不想把琳琳扯进来。
“我会告诉师父的,她们太过份了!”琳琳说完揣起匕首就往外走。
“琳琳!”花柔闻言倍感惊讶:“你不怕她们找你麻烦?”
琳琳回头看了眼花柔,苦笑道:“现在,我不怕了!”
琳琳走了,她离开了苦牢,但花柔却因为琳琳的回答有些愣神。
她的身后那片黑暗里,看似沉睡的女子却睁开了双眼。
“滴答”……“滴答”……
草坪沁水,顺着气孔流下来,每二十息就会滴下一滴来砸在石缝里。
花柔看着从气孔透进来的光线由强变弱乃至消失,看着白天变成了黑夜,也看着这苦牢里的十来个人犹如濒死之态的全部缩在角落里—若不是偶尔能听到些微的窸窣声,她真得感觉不到他们还活着。
与花柔对话的女子,恶狠狠的说过那句话之后,便不再出声地蜷缩于黑暗,花柔也曾试图与之交谈,想了解苦牢、了解这里的人多一些,可却再未得到半点回应。
于是花柔就靠着石墙,放空思绪。
她想在那农家小院里不知愁与苦的日子;想在逃亡中与慕君吾的相遇;想到了子琪子画对她的种种欺负,想到了唐九儿那冰冷无情的脸。
渐渐,她收起了思绪,开始盘膝闭眼,调息理气;慢慢,她的耳中再听不到周围的窸窣,只专注静默于自身气蕴的成长。
她用心感受着气蕴在体内的奔腾回转,每回转一次,她的血脉就有了一些舒畅的感觉,那感觉舒服地像是温暖的床包裹了她,让她更加沉浸其中……
时光若流沙悄然逝去,夜越发的宁静深邃。
缩在角落里的女子慢慢地从阴暗里爬了出来,她盯着花柔,盯着她那份专注修习的模样,浓浓的嘲色从她的眉眼溢出。
她不屑地转头看了眼气孔,又看了看对面的牢笼,开始往那黑暗里退。
可是她才退了两步,突然她身子僵住,一抹痛色扭曲了她的五官,粉碎了她的嘲色,她咬着牙对抗着身体里噬咬五脏的痛,开始费力地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往阴影里挪。
“嗯……”
“啊……”
她一声不吭,但其他牢笼里却开始有了呻吟。
当她彻底挪回了阴影里,躲进那片黑暗中痛哭的颤抖与翻滚时,周遭几个牢笼里各种撕心裂肺的呻吟声在此起彼伏。
花柔本专注于感受气蕴对身体改变的进程,对周遭的动静无视,但凄厉的呻吟尖锐刺耳,终究是打扰了她。
花柔收了势,刚吐出一口气睁开双眼,就被闷闷地撞击声给惊住。
对面牢笼里,有人拿头在撞门,而四周的呻吟声犀利的根本就是鬼哭狼嚎。
这……这是……
花柔一时反应不过来,而此时最近的黑暗里,女子溢出了一声闷哼,那哼声已经痛得是变调了。
没有思虑,花柔立刻往黑暗里爬。
“怎么了?”
花柔终于看清楚了女子,她正双手攀爬石墙努力地撑起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