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已经打开了的窗户,是已经通风过了,不过还有些沉淀下来的药味尚未除尽。
张木匠的身体着实垮了,已经不像前些日子一样还能起身了,现下只能躺在床上了。听到人声,他抬头起来看了看,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得不倒回去了。
彼时,张木匠蠕动着嘴,嘴里只有含糊不清的字句。
蔡婆婆拨开了戚暮,过去弯腰了,附在张木匠的身边温声细语的打了声招呼,又多说了几句的安抚了的话:“……好了,张老头,药的事儿就交给我吧,你可知道我的手艺。你现在要做的就闭目养神,好好的给我吊着你这口气!”
蔡婆婆的说法使得张木匠弯了弯眉毛,讲不出话了,便不停的眨眼。
还是蔡婆婆盖上了他的眼睛,他才听话的闭上了眼。
制药的材料均已备齐,妥当的安放在屋中横出来的长桌上,蔡婆婆一过去就把刚收的熊掌也摆了上去。
她向戚暮招手:“我既然已经是你师父了,自然是要教你的,你且过来跟在我身边学吧。”
戚暮应声跟上,这药方他确实眼馋。
蔡婆婆在巴掌大的制药锅下点了火,锅中的绿水很快就沸了。她不疾不徐的撂下了拐杖,拉来了高脚凳子坐下,指着药锅上冒上来的白雾:“制药看着与炖汤相仿,虽有相同之处,但更多的是不同之处。锅中的碧水是玉草汁,现在看着水已沸,其实并未到最佳温度,要待这白烟变成绿烟方能下药。”
鹤归是玩过制药的,懂一点,不过每种药的药底都不一样,还要分情况而类,他还没有达到全知全能的程度,自然得虚心受教了。
大约过了三分钟,药锅中就升起淡淡一层绿烟。绿烟不同于白烟,非常的凝实,如一层云复叠在上面,难以吹散。
如此累积几层后,绿烟的颜色慢慢的就加深了。
蔡婆婆亲身示范的朝着绿烟吹了一口气:“你看,这样这个药底就完成了。这一步是制药时必定要做的,药底多少,所用何种药草,就需要照着方子来了。”
“懂了。”
蔡婆婆点头,挪过熊掌,手在桌上摸索了小半会儿,没有摸到想要的,才叹气偏头问戚暮:“小七啊,有刀吗?”
戚暮的背包里只有最初的那把小刀,拿出来递了过去。
蔡婆婆伸手正要接,手在半空一顿,说:“我记得你会庖丁,不如你替我将这掌上的熊皮剥了罢。”
庖丁高级肉的经验不低,何乐而不为。
熊掌比起棕熊本体,可小了不知道多少,戚暮三两下的就剥下了熊掌上的熊皮,各个角落都没有遗漏。
顺带的砍掉了掌上的尖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