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太监却终于唱道——
“皇后娘娘到!”
那刹,殿内所有娇客皆是精神一震,目光灼灼地循声望去。
一片沉默。
众宫妃怔然地看着那从内堂走出的女子,不约而同地……静了。
一袭艳红的宫装在她身上,最是合适不过。
只略施粉黛,五官却已是艳绝粲然。
宛如牡丹富贵花,雍容华贵;清冷的气质又中和了那份过于逼人丽色,使其未滑入媚俗之流。
反而,如同雪地绽放之寒梅,美得生动、炙热,却又清艳出尘。
如此之绝色,当真的冠绝后宫。
就连方才惊艳一时的蒋婉思,更是被衬得黯然失色……
难以想象,皇上……竟会舍弃这位大美人,投向“清粥小菜”的怀抱?
一时间,其余嫔妃皆是心情复杂。
而蒋婉思见到族姐这副模样,一瞬的晃神后,不由暗暗拧紧了帕。
……上首。
云倾在主位落座,不动声色将众的人神情尽收眼底。
自然,也捕捉到了那位“气运之女”的恍惚。
她微勾起唇,想起了原世界中的发展——
蒋婉思故作姿态,激原主发作了一番,成功地把皇后“善妒”的印象传播到了后宫前朝。而其却在殷晔的怜惜中晋了分位。
但如今……
云倾略一顿,环视了一圈,倏地眯起了眸:“诸位……?”
话还未落,众嫔妃立刻醒了神,盈盈拜到。
“皇后娘娘万安。”
“起吧。”
云倾冷淡道,端出十足娇蛮的模样——
既然要的是夺位,她自然不会在这些一心宫斗的后妃身上多费细腻心思。
相反……一位嚣张跋扈的皇后,不仅能快刀斩乱麻地对付蒋婉思,更能起到迷惑殷晔的效果。
因此当众人直起身,云倾将手边的茶杯重重一放,直接发难道。
“蒋贵人,你可知罪?”
{}无弹窗钟粹宫。
还未到辰时,宫门前,陆续便有娇客来到——
后宫入主后,按照礼制,之后每日辰时,各宫嫔妃小主都需来此拜见皇后,再由皇后领着去向太后请安。
不过,此刻太后正于五台山礼佛。
因而,这会儿后宫中最大的主儿,还是如今的新晋皇后。
何况这位还是蒋家嫡系,太后同族侄女,今儿个头一天拜会,诸妃嫔自然都是严阵以待。
但……
昨夜钟粹宫走水,殷晔拂袖怒去,到凌波殿呆了一夜之事,却也并不是秘密。
如今,来拜见这位,何尝又不是带着些看好戏的心思?
而又因这一茬,原本对其敬畏万分的众妃嫔也不由生出了轻视之心。
在她们看来,即使出身再好,地位再高,不得君王宠爱……便也只是镇不住场子的傀儡中宫罢了。
这不,此刻,钟粹宫正殿仪元殿内堂,几乎坐满了各色美人。
皇后还未至,一时间,在座的众人却都不由都好奇起来。
说起来,如今这殿内后妃止有两类——
一是殷晔上位前就陪在其身旁的诸位老人,份位较高,皆在嫔以上;一则是此次选秀中上来的新人。
当然,严格来说,皇后娘娘也属此列。
只是其实名分早定,走了个流程罢了。当初选秀时独居一隅,甚少与同批秀女交往。
除非同批选拔之人,其余人竟皆未见过她的面貌。
而那有幸见过其真容如今又入了后宫、到了这殿中的,更是寥寥。
因此这回,正主还未现身,新人多是心底思量,份位高的“老人”,却耐不住同交好的伴儿低语起来。
至于谈论话题……自是皇后娘娘大婚之夜被“遗弃”的“笑话”——
“听闻皇后是蒋氏这代的第一美人……怎会?”
先轻声开腔一贯唯恐天下不乱的丽贵嫔。
而其话一落,坐于其上侧的惠妃便嗤了声。
“妹妹,这你就不知道。那位可还是在北漠出身,纵是何等的娇人儿,长年被那风沙一吹……”
她说着,手绢一扬,竟是掩口笑了起来。
见状,隐隐听到响动的其余人却都有些讪讪。
惠妃是宫中老人,出身清贵,从前向来又最得殷晔宠爱,才敢这样暗暗贬低中宫,但她们却是万万不敢附和的……
“蒋贵人到!”
气氛正尴尬间,内侍太监的一声唱名,突地打破了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