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沈溪正在安排做饭和开工的事情,布政使司左参政郭少恒又带着人来了,这次他又为沈溪送来“见面礼”,说是日常慰问,却不是送柴米油盐,而是一些布料、茶叶、土特产,就算不是很精贵,也算中上品,十几个人抬着,加起来价值上百银子。
沈溪打量郭少恒,问道:“郭参政这是作何?本官没说缺了这点儿东西啊!”
郭少恒笑着解释:“沈大人,看您说的……您初来地方,人生地不熟,身边没多少趁手可用之人,基本生活所用怎么都得给您送来。顺带跟您说一件事,刚得到的消息,藩台大人大约在六七天后抵达武昌府!”
沈溪知道,郭少恒口中的“藩台大人”,指的是新任湖广左布政使马天禄。
之前沈溪推算过马天禄的行程,觉得马天禄能在月底之前到位就很不错了,根本不可能在六七天内抵达武昌府,郭少恒过来通知,其实就是随便找个由头巴结他,把要请托送礼的事情说说。
沈溪道:“本官与马藩台没什么交情,他到当日便不去迎接了,以后有什么公事交集,再去拜访也不迟!”
“是,是!”
郭少恒嘴上应着,心里却在想,您老人家当然不用特意迎接马藩台,因为您官大,没有上官去迎接下官的道理,您就在府上等着马藩台拜访吧。
突然院子里有些嘈杂,郭少恒往窗口方向看了眼,只见有人正在搬抬东西,全是麻袋和箩筐,他仔细看了看,似乎是米袋、面粉袋和柴禾、菜蔬等,此外还有装油的坛子,应该是沈溪刚派人从外面采买回来的生活必需品。
郭少恒脸色一变,暗自懊恼不已:“我就说忘了什么事,原来是忘记给督抚衙门这边准备平日用度了,现在沈督抚自行出钱采买,估计费了不少心神……唉,这下又给藩司衙门找不痛快了啊!”
郭少恒赶紧道:“沈大人,督抚衙门这边还缺什么,请尽管跟下官说,下官找人为您筹备。”
沈溪笑道:“不必了,本官带的人手还算充足,该置办的已经备妥。郭参政,麻烦你回头把地方府库的结余账册,拿来给本官瞧瞧,这几日本官没多少事做,就先看看这些旧账,对手底下有多少家当多少有个了解,这也是方便以后做事嘛!”
郭少恒听到后越发魂不守舍:“沈大人要看账目……依照惯例,刚上任便查看账目的,要么是贪官污吏,变相贪墨钱财,等着收羡余钱,要么就是刚正不阿借查账找麻烦。”
“这位沈大人是贪官?当然不会!如果贪官能在几年间做到他这官职,大明早就亡国了……坏了坏了,他是要查账,找地方上的麻烦,这下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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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沈溪抵达武昌府城当晚,睡得那叫一个香甜,连梦都没做一个。
而武昌府乃至整个湖广行省,却不得安宁。
沈溪抵达武昌府城第一次接见地方士绅时表现出了极大的威严。
在官员和士绅眼中,现在已经不是沈溪恩威并济的问题,如今就好像一场腥风血雨的前奏,似乎沈溪已准备对湖广和江赣官场展开一场大清洗,至于暴风雨过后,还有多少世家大族保留,就要看沈溪是否手下留情了。
二月十九,沈溪抵达武昌府次日清晨,刚刚起床,马九和杨文招已在院子中等候。
沈溪慵懒地穿戴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准备洗漱、吃早饭,马九过来将昨天和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沈溪才知道,前来送礼的人已将衙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马九道:“老爷,外面的人太多,督抚衙门前面的街道都给堵上了,您看是否需要亲自出去瞧瞧?”
沈溪拿着云柳递过来的洗脸帕,匆匆擦了把脸,然后不假辞色说:“瞧什么瞧?这么大张旗鼓前来送礼,我傻乎乎收下,明天朝廷就会摘了我官帽……这地方上的人莫非都没脑子?”
“你带人出去把那些家伙赶走,如果有想死赖着把东西留下不管的,直接给他铺大街上,让百姓捡便宜去!”
马九虽然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但沈溪态度很坚决,只好匆忙领命而去。
杨文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偷偷看了云柳一眼,见沈溪没有理会他,只好跟着马九一起出去办事。
杨文招没多少做事经验,沈溪让他跟马九多学习,但经过这段时间观察,沈溪发现杨文招为人处世太过单纯,缺少处理事情的决断和担当,尚不堪大用。
如果杨文招和沈永祺迟迟进不了角色,沈溪手头无人可用,就只能把马九留下来,所有的计划都得重新安排。
二人走后,沈溪不急着出去办差,打着哈欠便往后堂而去,云柳跟过来,问道:“大人,您这是准备前往藩司、臬司衙门?”
“不去了,初来乍到,我还是先把自己的衙门打理好再说……这里比起梧州府督抚衙门有天壤之别,不愧是长江沿岸屈指可数的大城,藩司那边派人来收拾得不错,就是眼下人手少了些!”
沈溪说着,带着云柳来到后堂,沈溪坐下来第一件事,便是吩咐上早饭。
一名车马帮的弟兄过来,道:“大人,这督抚衙门里没有专门的伙夫。您先担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