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打得好!”
朱祐樘直接称赞起来。
皇帝以前很少这么赤果果地称赞人,朱祐樘懂得驾驭群臣之道,不能随便在大臣面前夸赞谁,也不会刻意去贬低谁,谁有本事谁没本事,在心中记住便可,以后给下面官员升降的时候,他心里有数,在升迁和降职上就会体现的很明显。
沈溪率部在土木堡连番大战下来,直接灭了鞑靼超过两万兵马,朱祐樘不由要在心里琢磨一下,如果这两万兵马不是被沈溪所灭,而是放到京城来,那京城九门是否还能在鞑靼人的猛攻之下守住?
李东阳面色有些不善,但他也无从去跟朱烈争辩,心想:“刘少傅如今已经去验证那些首级的真伪,如果有杀良冒功的情况,刘少傅必然会察觉!”
因为九边之地一直有杀良冒功的习惯,朝中这些顶级大臣,对于武将奏报的功劳从来都不是完全相信,到沈溪这里,因为沈溪所奏的功劳更加匪夷所思,他们是一个字都不会去信的。
朱厚照兴奋地说道:“父皇,儿臣早就说过沈先生有子牙孔明之才,他现在取得这么大的功劳,该如何奖赏?”
朱祐樘刚才也是因为听得全身血脉喷张,情不自禁,才对沈溪夸赞有加,但现在要给沈溪论功请赏,就需要琢磨一下了。
沈溪已经是正二品的封疆大吏,再奖赏,似乎只有封侯最为实际,但问题是沈溪是文臣,并非是武将,在大明朝,文臣不封侯,那是惯例,之前马文升在西北取得大捷也同样没有封爵,只是最后提拔为吏部尚书,在朝中六部部堂中居首而已。
以沈溪的年龄来做六部尚书,显然不合适,况且,在这一战中,其实在沈溪之上,还有个刘大夏,提升了沈溪,将刘大夏置于何地?
朱祐樘到底是个睿智的君王,他一摆手道:“此事容后再议,诸位卿家,且继续陪朕完成献俘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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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刘健亲自带着几名在朝中的心腹上前去查验之前沈溪所部送进京城的头颅,朱祐樘忽然又下了道圣旨:“筑京观之地,改为京城九门,且在城内!”
现在朱祐樘想震慑的,不再是外夷,而是他治下的百姓,因为他感觉外患既然暂时平息,下一步最有可能威胁到皇权就是内患了。
兵部的人本想奏禀不太合适,毕竟把脑袋陈列在九门的街路上,会让老百姓担惊受怕,那毕竟是死人的头颅,但朱祐樘这边心意已决,又没有能主持大局的人出来奉劝皇帝,皇帝的决定只能无条件遵从。
这次间隔许久之后,第五批的头颅迟迟没有送进来,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得等城内把马车送出去,才能把下一批的头颅运送进城。
朱祐樘好奇地问朱烈:“朱将军,第五批,一共有多少首级啊?”
朱烈高兴地回答:“回陛下,大概也是七千之数吧!”
这次刘健没在观礼台这边,只有李东阳等人在,李东阳这次充当了质问者的角色,厉声喝问:“可是虚言?”
朱烈笑呵呵地说:“未曾虚言,这七千头颅,是那鞑靼国师亦思马因去而复返之后,又领兵对土木堡展开一战,那一战简直是城中的绝地反击,打的那叫一个惨烈,甚至沈大人都在城头上亲自督战,沈大人那时还感染了风寒,亲自举着战旗矗立城头不倒,一场血战下来,沈大人的病情加重了,此后好几天都未见好转,将士们忧心忡……”
谢迁在旁边咳嗽了两声,道:“说重点!”
朱烈认识谢迁,知道这位是当朝阁老,还知道他是沈溪的岳祖父,心中对谢迁的敬意比刘健和李东阳二人多多了,赶忙恭敬行礼,道:
“阁老说的是,末将说重点。话说这一战,是在十月二十三……这一战打的很是辛苦,打完这一仗之后鞑靼兵马就撤退了,当时沈大人说过,我军已经是疲惫之师,军资也已经严重不足,如果鞑靼国师不撤,接下来就可以趁势反扑,我军只能死战到底,估计今天末将也就没办法在这儿向皇上和各位达人汇报了!”
即便李东阳不信沈溪的功勋,甚至认为沈溪所献的首级有虚假成分,但他听到朱烈的奏报之后,内心还是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谢迁笑道:“陛下,难怪之前谁都不知鞑靼国师亦思马因为何突然自宣府撤兵,而后又撤回草原,原来是其在土木堡一战中损兵折将,不得不撤……这一切,都是沈溪小儿的功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