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拉到后院做什么,不用说也能猜出是要把沈明文暴揍一通,青|楼平日里来捣乱的人不少,无论是喝醉酒无礼的。又或者是同行派来捣乱的,甚至还有河东狮来这儿抓奸闹事的,久而久之下来,青|楼便有了自己的一套应急机制。
苏通见状赶紧上前说和:“喜娘。此事还是就此作罢,若有损失,我们出银子就是。这位沈伯父是喝醉了……”
被称为喜娘的老|鸨满脸愠色:“喝醉了就能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若不好好教训他一顿,别人还当我们淮阳楼是好欺负的,来人……拖出去。”
沈明文此时差不多酒也醒了。刚才他力气还很大,现在被两个瘦他一圈的精壮汉字拿着,只能无力挣扎。
外面已有客人听到这边动静不寻常,过来查看是怎么回事。
倒是刚才在隔间吹笛子,事发后又主动出来维护小姐妹的少女道:“喜姨,这件事算了吧,和气生财,我想您也不愿意把这件事张扬开。”
喜娘冷笑:“你不是淮阳楼的人,这里的事不用你管。”
少女螓首微颔,眼睛中噙着眼泪,目光楚楚可怜脸上满是委屈,本来是想大事化小,结果喜娘不领情,连她也一起喝斥。
沈溪在旁边见了,大概能想到,这少女应该就是过来“串场”的官所姑娘,秦|楼楚馆里的姑娘一般出身都很差,而官所里的姑娘,有很多都是犯官的家属,原本可能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受了委屈更容易想不开。
沈溪心里先把沈明文大骂一顿,这里毕竟不是汀州府地头,又是沈明文放肆无礼在先,人家淮阳楼黑白两道都有人,根本不在乎那点儿赔偿的银子,就是想把沈明文打一顿出气,能有什么办法?
眼看人已经被拖到门口,沈溪心想,沈明文被揍一顿应该算是好事吧,至少能让他认清状况,在考试之前不敢出来惹是生非,只要希望待会儿别出人命就好。
可苏通却不是那种不讲义气之辈,他从怀里摸出一张汀州府银号的银票,金额还是十两的那种,冲上前递到喜娘手里。
喜娘不屑一顾,直接一把将银票丢到地上:“什么东西,一群外乡人,竟敢在福州地面耍横?把人拖到后院,往死里打!”
沈明文这时候吓得浑身发抖,只能瞎嚷嚷:“你们……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喜娘满脸都是狰狞之色:“明着告诉你,在淮阳楼捣乱,就算把你打死了,官府也不会追究。”
苏通急了,赶紧上去想把沈明文给抢回来,但门口又涌进来五六名大汉,不但把沈明文拖了出去,连苏通和上前相劝的路呈也挨了打。
等沈溪跟在人群后到了楼道,此时整个淮阳楼的客人都出来看热闹。沈明文眼见自己被押着好似赴刑场一样,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竟然骂起了人:“不知廉耻的臭,老子摸你两下是给你面子……等老子中了举考取进士,还要把你这恶婆娘买来当猪狗使唤!”
正放着狠话,人被押到楼梯口,沈明文脚下一个不稳,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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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人非常疲劳,脑袋就像装满浆糊一样,这章写写停停居然花了三个多小时……不行了,先去躺下睡觉,等起床后继续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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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师出高徒。
蔡清有名,虽然现在陈琛还名声不响,但作为他的弟子,在外面也得到别人的尊重。陈琛此人显得有些清高,说话带着一股浓重的书卷气,说不好听便是固执的书呆子,总想拿他的道理去说服别人,但结果就是不讨好,白白招人厌烦。
别人都在顾着风花雪月,而陈琛则正襟危坐,滴酒不沾,光在那儿说话,别人碍于他恩师的面子还不能出言挤兑。
倒是沈明文颇为不客气地打断了陈琛的话,问道:“苏公子,今日这酒宴未免有些单调,不知有何娱兴节目?”
苏通想到中午沈明文在酒肆时放荡不羁的模样,心里有些讳忌,现在沈明文才喝了几杯,就已对身边敬酒的姑娘动手动脚……结果那姑娘不傻,一看沈明文穿着一般,岁数又大,人家直接起身到苏通身边敬酒去了,把沈明文晾在了一边。
苏通道:“这样吧,让这里的姨娘叫几个姑娘出来,起舞助兴。”
众人都觉得不错,唯独沈明文脸色不太好看。在他的思维里,既然到了秦|楼楚馆,那就应该找个漂亮的姑娘共赴巫山云雨才是,光喝酒看跳舞有什么尽兴的?他这是把眼下所处的高档青|楼当作跟私娼馆一样,以为这里的姑娘也是往那儿一躺,一个客人接着一个……
淮阳楼主打的招牌,是说这里所有的姑娘都是来自于江淮一带,其中便有名闻遐迩的扬州瘦马,钟灵毓秀,色艺无双。
跳舞的姑娘一出来,都是十二三岁的年纪,跟沈溪倒是同龄。
但女儿家成熟的年岁显然要比男孩子早许多,在一般的私营青|楼楚馆里,十二三岁年龄的女孩都已经可以出来接客了,在这种场合迎来送往,她们的阅历可能比之一般人家闺房里二十岁的妇人更为丰富。
女孩子出来。穿着统一的印花百褶裙,布料算不上名贵,却显得很鲜艳,穿在十二三岁少女的身上显得娇俏可人。
裙摆及地。姑娘行路之间步子都迈得很小,等起舞之时,将穿着绣花鞋的小脚偶尔从裙摆中露出。
脚裹得很小,却能翩然起舞,让在场的士子看得如痴如醉。便连不苟言笑的陈琛,此刻都看得合不拢嘴,连魂似乎都被勾掉了。
跟普通秦|楼楚馆以琴乐伴奏不同,淮阳楼里居然以笛声助兴,小隔间里传出悠扬的笛子声,那笛声优美,荡人心魄,众人不禁想知道那小隔间里吹奏笛曲的是个男乐师,还是如同外面翩翩起舞女子一样的婷婷少女。
因为淮阳楼高达三层,上上下下的宴客厅足有三四十间。这里的姨娘可不会每个房间都能兼顾到。苏通虽然花了银子,但他属于外地人,就算出钱请姑娘进来跳舞,跳完舞后姑娘就要领了赏钱去下一个房间继续表演。
舞蹈结束,众人不禁有几分扫兴。
苏通也不无遗憾地说道:“几位姑娘不坐下来,陪我们喝上几杯酒?”
这些少女年岁不大,但打扮得花枝招展,看起来如同十六七岁一般,应付男人都已经很有一套,她们有着严格的规矩。不能跟客人随便搭讪甚至喝酒,跳舞的,陪酒的,分工明确。连添杯酒都不行。
苏通见人家连话都不愿多说,扫兴有之,但也不勉强。
倒是沈明文,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线,竟然站起身来,上去一把抓着刚才领舞那位看上去美丽动人的小丫头。趁着醉意竟然撒起了酒疯:“来,陪我们吃酒行令。”
那名少女突然被沈明文拉着胳膊,本想挣脱,但她个头矮小,力气没沈明文大,往后一扯,不但未挣脱,反而一晃,身子落到沈明文怀中。
沈明文凑上大嘴就想往那少女的香腮上亲过去,苏通一看情况不妙,赶紧上前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