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曦儿兴高采烈地问道。惠娘说过,只要沈溪考完试,她就能跟沈溪一起玩。所以显得非常兴奋。
沈溪笑着捏了捏陆曦儿的脸蛋,从床上爬起来,看着有些吃味的林黛,又伸出手捏了捏林黛的瑶鼻。
“快把你的脏手拿开!”
刚才还在跟陆曦儿抢着为沈溪扇风,现在沈溪醒了,林黛立马摆出不悦的脸色,似乎是抗议沈溪对陆曦儿表现得太过亲昵。
沈溪加起来也就睡了不到一个时辰,此时外面天色昏暗,要不了多久会要入夜了。
沈溪与两个小萝莉一起回到药铺,惠娘已经让丫鬟们准备好丰盛的宴席。为沈溪庆贺。
沈溪勉强一笑,道:“姨,现在成绩还没出来,说庆贺未免太早了点儿吧?而且这次我不太有信心……”
惠娘笑着宽慰:“不是考得好才可以庆贺啊。小郎,你这次参加院试,哪怕不过,也为将来应试累积了经验,同时还熟悉了考试题目,适应了考场的氛围。等下次考。肯定比这回更有把握,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沈溪点点头:“好吧,谢谢姨!”说完在桌子边落下屁股。
周氏坐在沈溪身边,道:“你谢姨来信,说她已经帮宁王诊断完病情,启程回来了。算算写信日期,要不了十天就能到家,如果你中秀才,正好……呵呵,不说这个了,看看,都是你平日爱吃的菜,娘这就夹给你。”
显然周氏和惠娘私下商议过,怕沈溪因为院试考得不好而伤心,不再提中秀才之事,结果周氏嘴碎,无意中说漏嘴了。
其实周氏的规划很好,若沈溪考试顺利,七八天后出案时中了秀才,正好谢韵儿也回来了,正可谓好事成双。可事情不过是设想而已,连沈溪自己对于这次院试也没有信心,竞争激烈不说,关键是他那篇崇尚心学的文章太容易得罪人了。
正准备举筷,院门处传来敲门声,打开一看,却是冯话齐过来拜访。
原来冯话齐牵挂沈溪的考试情况,得知院试放排结束,匆忙过来询问一番。冯话齐单独把沈溪叫到后堂,吩咐道:“你且将今日答卷,默写下来,我拿回去仔细参详。”
沈溪最怕冯话齐问他要当天的考试结果,若被这位师长知道他作了一篇另类文章,非好好教训他一通不可,到时候老娘和惠娘就会知道他这次失败非战之罪,乃是他标新立异自寻死路,恐怕会气得够呛。
“怎么?自己作的文章,转头就忘了?”冯话齐皱眉。
沈溪老老实实拿过笔墨纸砚,在桐油灯下把文章写好,冯话齐老眼昏花,没当场看,拿着沈溪写的考卷回去了。
惠娘安慰道:“没事,冯先生教出好几位秀才公,眼光独到,看过你文章就知道是否能够通过了,也免得你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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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篇四书文完成,沈溪心情很复杂,既为自己著书立言而激动,又为未卜的前途感到迷茫,这是一种很不好的体验,不涉及一次院试的成绩好坏,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他未来的前程。
但文章既然作出来了,想收回是不可能的,只有尽量把后面两道题做好。
之后是一篇五经文的大题和一篇四书文的小题,都是考生自己抽题作答。
沈溪为了尊重冯话齐,五经文上选择了《春秋》。
通常来论,考《春秋》基本是以《左传》为题,但沈溪所抽到的考题是“鼷鼠食郊牛,牛死”,反倒是原汁原味的《春秋》考题。
鼷鼠食牛是一个成语,说是鼷鼠咬了牛之后,牛不会感觉到疼痛,只会感觉身上有些麻痒,直到死也不知何故,比喻暗箭伤人。
知道了意思,这篇题目其实没什么特别的,论的基本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种文章不会太出彩,但切题、破题相对容易,不会有大的错漏。
等第二篇文章作完,沈溪抽了四书文小题的最后一篇,也是今日院试第一场的最后一道题,同样很普通,“寡人之囿方四十里,民犹以为大”。
语出《孟子·梁惠王章句下》,是齐宣王听说周文王的捕猎场有七十里,但百姓却说其小,就很惊讶,为何自己的狩猎场才方圆四十里,百姓就觉得很大?孟子告诉齐宣王,周文王的围猎场是对百姓开放的,百姓当作是自家地方,自然觉得小;而齐宣王的狩猎场内虽然只有四十里,但不许百姓进入,杀死狩猎场麋鹿的人相当于杀人的罪行,等于是在国土内设的一个陷阱,百姓自然觉得大。
这个典故基本是孟子阐述自己仁政治国的思想,告诉齐宣王作为一国之主就要与民同乐。才能得到百姓的拥戴。
沈溪没有太多思索,先在草稿纸上列了提纲,然后破题、承题、起讲、起比二股、中比二股、后比二股、收题一气呵成,待写完细细检查是否有避讳后。再将文章誊抄于试卷上。等他完成,旁边的吴省瑜早就停笔,沈溪望过去,吴省瑜对他一笑,沈溪随即把头侧回来。因为他发觉那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考试还在进行,甲字号的众考生就在考官的眼皮子底下,答题都很快。高明城到底还是有些水平的,所选出来的府试前十才学都还可以。第一次放排,吴省瑜起身要走,回头特地看了沈溪一眼,却见沈溪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吴省瑜心想:“他为何这般气定神闲?”
沈溪只是不想当出头鸟,县试和府试他都是第一次放排后出场,遭来非议不少,反正他已经在文章里任性了一次。没必要再在考试之外的地方表现他的另类。
直到第二次放排,沈溪才与大多数的考生一起离开,到了门口发现先前放排出去的苏通等在那儿。
“看沈老弟的气色,似乎不太好啊,莫非是这次考试不顺利?”苏通关切地问道。
沈溪无奈地摇摇头:“只待来年……”
这时候郑谦也于第二次放排后出来,苏通上前去问询一番,比照三人的考题,结果除了“止于至善”的题目一样,别的两道题都不相同,互相也就没太多参考价值。
苏通叹道:“这次院试的考题。难倒算不上难,只是总感觉有些怪异,刘提学似乎有意在与我们这些童生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