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咦突地传来。
几人一顿,回头一看。立即敛了敛神色,唤了声,“孔药师。”
却见一个中年女子走来,手上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了一套月白色院袍,她好奇地看着三人,“洛枫?祝卫?欧阳行?你们三个怎么在这?”
三人互视了一眼,再看去。
正要回答。
目光却忽的瞥到了孔药师手上的东西。
神色一僵。
院袍……
这时,夏连翘自屋子里走了出来,也轻唤了声,“孔药师。”
孔药师见到她,目光瞬间亮了亮,但却转瞬即逝,“你就是夏墨?”
夏连翘点头,微微一笑,“是。”
“原来是你……”孔药师神色动了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连翘看了她手上的院袍一眼,勾了勾唇,“孔药师,这院袍,是我的么?”
孔药师回过神,温和一笑,“是,你们凌师说忘了将院袍给你。我正好有空,便走了一趟。”
这孔药师虽然人已到中年,但保养的却很好。
明明已过四十,看上去却像三十出头。
身上散发着一股清淡的药香之气。
气质温和却不失贵气。
二人聊了这么几句,一旁,洛枫三人却惊了。
那年纪稍小的,名为欧阳行。
他张了张嘴,以为自己听错了,“孔药师,你来给这小子送院袍?”
孔药师瞥了他一眼,再看三人的态度,便知道他们是有矛盾了。
其实在天玄学院,摩擦,矛盾,口角,很常见。
毕竟,人多是非也多。
但真正闹出事来的却少。
所以学院老师们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若真的要闹。
也有让他们闹的方法。
毕竟,以强为尊的世界,若把学员们保护成温室里的花朵,这与他们开创学院的目的相悖。
眼前这一幕,一看就知道找麻烦的是四级一班这三大霸王。
若是其他人,这孔药师也不会多管。
可夏连翘……
她瞥了洛枫三人一眼,“怎么?你们有意见?”
欧阳行一愣,摇头如拨浪鼓,“不不,没意见。”
洛枫,也就是那为首男,有些恨铁不成钢。
对孔药师道,“孔药师,他真是学院的学员?”
“嗯。夏墨是今日入院的。”孔药师看了看夏连翘,见她站在一旁,淡定安静,越看越喜欢,“而且,夏墨入的班,便是四级一班,日后你们便是同班同学。应该多相亲相爱些。”
“……”三人。
相亲相爱?
开什么玩笑?
他们三人,除了看对方顺眼一些,能对谁相亲相爱?
哦不。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又丑又娘的男人,居然是他们四级一班的学员?
他怎么进来的?
这下,孔药师一句话,让三人都瞪了眼睛。
他们见过中途空降入院的学员。
也见过直接进入二级三级的学员。
但是……
还从没见过一来就进了他们四级一班的人!
四级的其他班也就算了。
还偏偏是一班?
他们一班可是四级班里最好第一个班!
{}无弹窗眼看着那窗口的人又要关门。
他按捺不住了,高声喝问,向这边走来,“喂,你是何人?”
夏连翘关窗的手顿了顿,抬眸。
看了那三人一眼。
第一眼,她只看了个大概,也只知道,这三人虽然长得还可以,但没什么特色,就是三个俊朗翩翩还有些小实力的学员。
这第二眼,她认真地扫了一圈。
那为首的男子身高最高,发束玉冠,俊美面容稍显凌厉。
后面的两个男子,一个身上书生气较重,另一个则看上去年纪稍小。
她有些不耐,面上却没表现出来,淡淡回答,“这里的学员。”
“学员?”那为首男子眸子一眯,脚下却不停,边往这边走,边回头与两人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学院有这么丑的学员。”
“哈哈。”二人齐声笑了。
那年纪稍小的男子嘿嘿一笑,“可能是太丑,咱们没注意到。”
夏连翘不大喜欢这种一见面就言语讽刺人身攻击的人。
这也是碰上了她。
若是别人,被这么说两句,岂不是要羞愤死。
她不耐道,“长得丑不是我的错,但笑话人丑,就是你的错了。”
“……”三人脚步同时顿住。
那年纪稍小的男子被噎地愕然,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
为首男子却变了变脸色,“你说谁呢?”
夏连翘瞥了他一眼。
果然年纪小的人说说就懂事了。
看看他后面那两人,都没话说了,他倒很有意见。
夏连翘不是咄咄逼人的人。
别人敬她一尺,她能敬别人一丈。
所以,她微微一笑,便指名道姓,“说你。”
“……噗!”
那后面两个男子措不及防,直接笑喷出声。
为首男子的脸色却如调色盘般好看,脸色铁青,回头喝骂了声,“你们再笑试试!”
“唔!”二人立即闭了嘴,可俊朗的脸却因憋笑变得有些扭曲。
为首男子很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们到底是哪边的啊?
居然帮着外人,而且是个又丑又娘的外人笑他!
愤恨转头,他冷笑,“小子,你知道我是谁么!居然敢骂我!”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用不着知道。”夏连翘微倚在窗口,双臂环胸,耸了耸肩。
“你……”
那男子脸色又青又紫,煞是好看。
他虽然嘴比较毒舌,但是,嘴皮子并没有很溜。
特别是,和他斗嘴的不是别人,而是……夏连翘……
一口气被噎在喉咙口,上上不得,下下不去。
半晌,才顺过气来。
盯着夏连翘上下打量,他眉头一皱,“小子,你说你是我们学院的学员?你骗谁呢?”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暗色衣袍。
学院的学员,不仅有专属于个人能证明其身份的玉简,每人都还有几套学院的院袍。
学员几乎清一色都是穿院袍。
除非出去历练,或是有什么老师布置的任务要完成,才会换上便装或劲装。
这为首男子确实也没说假话。
他的确没见过夏连翘。
当然,这无关于夏连翘的容貌。
特别是,夏连翘一脸陌生,还没有学院院袍。
而她所在的那个房间,如果他们没有记错,那间房是没人住的……
这三人想什么,夏连翘大概能猜到,但却懒得去猜。
只是对着那为首男淡淡一笑,道,“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你值得我骗你?”
她这人就是这样。
要么别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