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着一张俊美如画的脸,淡雅如雾的眸光里闪烁着星辰,一袭明黄色蟒袍裹身,显得风姿奇秀,神韵不凡。
她曾经数次远远见过九殿下,只知他样貌超然,却不知竟如此精致完美,风华绝代。
直到凤云峥向皇后请安,她才猛然间回过神来,红了脸。
“这是梁国公的嫡女汝南,国公夫人前来宫中面圣,本宫见了汝南,实在喜欢,便留在宫里用了晚膳再走。”
梁汝南躬身,姿态柔美,道,“见过九殿下。”
凤云峥淡淡点了点头,“平身吧。”
“你来的正好,汝南与你母妃一样,喜好诗词歌赋,还出过诗集,京中人人称道,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秀才,刚才还现场做了一首呢,本宫读来韵味留长,再三回味,你来看看。”
说着,两个宫女便将梁汝南所作的诗歌拿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
风入松
听风听雨到天明愁草瘗花铭楼前绿暗分携路一丝柳一寸柔情料峭春寒中酒交加晓梦啼莺。
由梁汝南莺声燕语般的声音娓娓读来,又更增添的一丝韵味。
只是,她在读的时候,凤云峥有些出神,待皇后问云峥觉得如何时,他眼中甚有片刻迷茫,稍顿,才道:
“梁家小姐才思敏捷,出口成章,果真是女中翘楚。”
听了凤云峥的褒奖,皇后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梁汝南则微微红了脸。
“既然云峥欣赏,那汝南便将此诗送与他吧。”皇后趁机做起了中间人,让梁汝南将此诗赠与凤云峥,梁汝南便掏出自己镌刻的印章,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号:昭瑢,红色,宛如一朵小梅。
说完诗词歌赋,又聊到了琴棋书画,这梁汝南确实不是绣花枕头,梁国公自她三岁起便请了师父专门教她,她可谓从小饱读诗书,与皇后聊到兴致高之时,又画了一副兰菊图,两人的声音慢慢地远了。
凤云峥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外一张美艳的冷血脸,不屑的眼神似冬日的寒冰,还有那冷冷的声音说话时,仿佛要把人送到地狱里去——
这样的女子,才让他觉得分外享受啊……
太阳西沉,空气中散发着血腥味,天色渐渐晚了。
果真,那血滴每隔两三米便有一滴,一直引着连似月他们从另一个出口出了山,那血滴没有消失,前面的茫茫大道上走了一段,仍旧可见那斑驳血迹。
连诀还没有死!这一定是他想办法留下的印迹,他那么聪明,那么机敏,他一定在想办法拖延时间,等着家里人去救他!
“他们是从这边走的,追!”连似月果断地下了结论,她再跨上马背,领着一众人继续往前追赶。
西边那最后一道如血的残阳终于被黑暗一口吞噬了,一弯残月升上天空,用它微弱的光普照着大地。
空气,越发的冷了,连似月感觉到初冬的阴风如同刀片一般割过脸颊,疼的几乎要流出血来——
她忘不掉!永远也忘不掉!
相府门口,那个残破不全的人,艰难地爬过来,用那双澄澈悲伤的眼睛看着她,向她伸出已经没了手指的手,而她却怕的飞快地跑掉了!
那时候的连诀,该有多绝望,多伤心啊。
“连似月,救连诀,别让我恨你!”她在飞奔的马背上,落下两行眼泪,大声地说道,那冰冷的泪珠飞到了空气中,化成雾气。
长春宫。
皇后娘娘还在和梁汝南一起欣赏着画作,凤云峥坐在一旁。
“呵呵呵……”脑海中想到连似月那一贯冷漠的样子,凤云峥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梁汝南正与皇后娘娘探讨着兰花有几种画法的时候,突然听到这个突兀的笑声,同时转过头去,惊讶地看着他——
凤云峥意识到这两人询问的目光,立即收敛起笑容,梁汝南顿时感到十分尴尬,她早就感觉到九殿下对她的才情其实不是很敢兴趣,碍于皇后的面子才空洞地称赞了两句,谁知他竟然走神到想别的事情笑出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