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对了,那公公,验身完毕,我是男子,没问题吧?”
“……没问题……”他眼前天旋地转,仿佛眼前的人已经在他面前脱了裤子,让他看到了对方的男性特征。
夏连翘微笑着点了点头,“那麻烦公公验身了,既然没问题,我就先出去了。”
“去吧……你去吧……”
夏连翘转身走出这昏暗的房子,脚步迈出去的一刹那,已缓缓收回了精神力。
直到这验身的步骤结束,那名络腮胡男子带着他们到了练武场完成第二个审核步骤时,那名验身太监才回过神。
恍惚地看着昏暗的房间,甩了甩脑袋,“咦?刚才怎么了?”
征兵第二步,也就是在验身证明性别为男后,便是试验来征兵的人身体是否健康。
一系列的考验让这一次来征兵的上百个男子直接淘汰了三分之一。
当然,毫无疑问,夏连翘留下了。
可在外人眼中,她的留下,反而让人诧异。
她是这一批新兵中体型最小看起来最弱的人,但她凭着中规中矩的表现,正好压线及格,成为了新兵中的一个。也成为了边坞十三卫里,第七卫的一员。
正式成了新兵,当日下午,便由络腮胡带领着他们离开皇城,驻入边坞三卫中的军营中。
边坞十三卫是隶属于皇室的一个军队,如其名,总共有十三卫,每一卫都有近三千人,每一卫下又分三组。统领这三千人的是两人,一个主将一个副将。夏连翘与这百来个新兵便隶属于第七卫第三组的人。
此次这第七卫回皇城,便是为了征兵。
近三千人扎营在城外,其实颇有些壮观。
而就在他们刚驻营没多久。
意外发生了。
边疆来报,战争,竟在这时突然发起!
三千多士兵尚未来得及去打听战争因何而起,便匆忙收营,踏上了去边疆的路途!
当夏连翘混在这三千多人中,走在了离皇城越来越远的路上,四周荒山野岭,周围全是赶路赶的疲惫的士兵,她还有些愕然。
夏连翘发誓,她绝对没想到事情来得那么突然。
她本来只是想借着这次征兵,到军营中为连城吸收阳气,顺便让自己冷静一下……可怎么也没料到,居然误打误撞离开了皇城!
甚至她连回去交代一句的时间都没有……
夏连翘有些发愁。
想起父母,想起木木,他们一天一夜没见她回家,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还有……墨沉嵩……
夏连翘心底深深一叹。
抬眸看了看那沧澜的天。
罢了,夏苏家的势力已经起来,加上有她的名声镇在那,别人一时半会不敢轻举妄动,而且如今东陵内忧外患,如果她猜得没错,这次的战争,应该是因她而起。东陵哪还有心思去对付他们家。风邢在,林陌在,暗处有刘小春,还有墨沉嵩……夏苏家不可能会出问题。
少她一阵子也无碍。
既然要冷静,那就好好地专心冷静。
有些事想不明白,便会成为隐形炸弹。
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她眸光微黯,垂眸。
因为天冷,大家外面着软甲,内里裹的不少。哈出的气都是白色的。
夏连翘边跟着军队前行,心中边转动着念头。
正沉吟,身周风声一荡。
她眼疾手快,一把将旁边那不小心要绊倒的人扶住。
“多谢援手,多谢……”差点绊倒的人松了口气,急忙站起身,边道谢边抬头,一看,声音戛然。
{}无弹窗第三百四十一章离开皇城
夏连翘赶上了征兵的最后一天,所以即便是深夜敲门,也没人觉得不对。
那名络腮胡男子将她一路领到官府后院,后院住着的全是临时征进来的小兵。
她被安置到了一间屋子里。
屋内充斥着冲鼻的杂乱汗味。
“今夜你就住这吧,明日卯时准时起来。”
络腮胡男子扔下一句便离开了。
夏连翘目光一扫屋内。
一排下来十几张床,睡了十几人。
每个人睡姿不一,但却打着极其响亮的呼噜声。
有几个被吵醒了,抬起头看了眼,似对此见怪不怪,又或者是知道放心这络腮胡男子,又重新倒了回去。
夏连翘站在门口,神色不变。却没有走进去,而是转身出了屋子,关上了门。
门一关起,耳边是冷冽的风声和屋内隐约传来的呼噜声。
她转头看了院子一眼,院内空旷,角落还有口井。
上前打了盆水。
冬夜的水还很冰,就着这冷冰冰的井水擦拭了下脸,她这才回去,却没有进屋,而是盘膝坐在了门口。
夜渐深。
屋内隐约传出的呼噜声有秩序的此起彼伏。
她静静坐在屋外,闭目。
精神力探入空间戒指,却见连城躺在角落,紧绷的身子依旧微微颤抖,可空气中那肉眼难见的阳气正在被它一点一点吸收……
体内狂躁的阴气过盛,单靠它自己的力量,难以抑制。
唯有借助阳气来平衡力量。
而阳气最浓郁的地方,不用想,自然就是军营。
所以夏连翘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之前看到的招兵启示。
微微睁开眼,她看了看那夜色,心底轻叹。
而后又阖上了眸。
一夜无话。
若有人夜里没事往这边过,必定能看到屋子门口一动不动坐了一夜的瘦弱男子。
当天刚蒙蒙亮,夏连翘已缓缓睁开了眼。
大地尚还是一片朦胧。
冰冷湿润的雾气弥漫。
夏连翘刚睁开眼,屋子里已有了响动。
嘎吱一声。
门被打开。
开门之人没料到门口居然还坐了一个人,一打开门直接吓了一跳。
这人身材不算强壮,但却也挺拔。若脸上没有那杂乱的胡渣,容貌也算俊朗。
他有些惊疑地看了夏连翘一眼,却什么也没说,犹豫了下,走出屋子打水洗脸。
这时,屋内的人已经络绎不绝地起身了。
一看到夏连翘,都惊了一跳。
多数人都不愿惹麻烦,目光各异,却只当没看到她。
当然,这世上有多数人,就有那一部分少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