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方准备好了晚餐让诺诺吃,然后拎着放置着衣服的纸袋在外面找了一个干洗店,干洗店的员工一看见这件衣服的材质,立刻皱眉说道,“这个啊,好几万的衣服,我们店里可不敢洗,而且,这都是油性笔的颜料,洗不去的。”
慕南方连着找了好几家干洗店,都不给干洗。
晚上9点,凉爽的风吹过来,她拖着劳累了一天疲倦的身体回到了家,诺诺正在客厅里面聚精会神的看着动画片,看见她回来了,连忙走过来,“妈咪,你回来了,刚刚李奶奶来敲门了,给了一盘水煎包。”
“诺诺吃了吗?”
“吃了,妈咪也吃啊。”
晚上给诺诺洗了一个澡,给小姑娘擦干净了抱出去放在床上,低头亲了一下,“快睡吧,诺诺。”
“嗯。”诺诺攥紧了粉色的被窝里面,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妈咪你快洗,洗完了陪诺诺一起睡觉。”
“好。”
慕南方这才回到了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落在了身上,她洗了脸,卸干净了妆,露出一张白皙光洁的脸,仰起头,水流从脸颊慢慢的滑落,一路沿着女人身上精致白嫩的肌肤。
脸颊的那一道白细的伤口,在水流之中仿佛隐形了一般,只剩下令人惊心动魄的美丽。
她按了一下洗发水,发现没有了,慕南方才恍然想起来,洗发水早在半个月之前就没有了。
只有一套儿童的,那是她给诺诺买的。
她用肥皂搓出泡沫来洗了洗头发,这几年的生活足够的差劲,或许是老天爷给了她一张得天独厚优越的脸,无论她怎么来糟蹋,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就像是她的头发,她曾经有一次没有化妆就出门,竟然有人跑过来问她,她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她的头发依旧漆黑柔顺。
慕南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觉得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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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慕南方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四年前那一场瞩目的婚礼。
谭亦城接过了她手里的杯子,没有问一句话,就喝了下去,然后躺在她的怀里,他笑着对她说,“南方,如果这次,我有幸没有死,你就原谅以前的一切,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的瞳仁空洞,说了一个‘好’字。
诺诺趴在慕南方的肩膀上点着头。
谭亦城轻轻的挑眉,“好啊。”
慕南方皱眉,放下了诺诺,老鹰护着小鸡一般护住了小女孩,站在诺诺前面,“抱歉,谭总,孩子小不懂事。”
男人迈着长腿一步步的走上了台阶,站到了慕南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这个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冷冷的一笑,看着她的动作,“哦,那你说怎么办?”
这个女人,是把他当做吃人的猛兽吗?
真不知道这种女人怎么生出这么可爱的孩子来,距离的她很近,男人又嗅到了那一抹淡淡的沁香,像是栀子花一样的香味,很淡,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他盯着她乌黑的发,再次大量着面前这个女人。
带着老土的眼镜。
还有口罩。
低眉顺眼的样子格外的卑微,弓着腰,目光落在地板上,他脸色沉着,“把脸抬起来!”
慕南方嗅着空气里面快要让她窒息的气息,她闭了闭眼睛,“谭总”
下一秒,下巴突然被一只大手用力的扼住。
逼迫她抬起脸来。
目光与他对视。
男人高大的身影牢牢的控制住了她,极具压迫的气息让慕南方忍不住轻轻的颤抖起来,她被迫被抬起目光与他对视,隔着厚重土气的的眼镜框,谭亦城看着女人惊慌颤抖的样子,看着她的眼睛,红着眼眶,纤长浓密的眼睫毛,莫名的,他心里仿佛被火烧一般的难受。
只是一瞬间。
他想要看清楚这一双眼睛,隔着厚厚的镜片。
慕南方想要往后躲,背后已经是冰冷的墙壁,她推着谭亦城,“谭总,我还要工作。”
男人的手臂,如同钢铁铸造的一般。
牢牢的箍住了她的手臂,那一双幽深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她,慕南方的心里乱极了,她害怕被他认出来,那一场场噩梦包裹着她,在那个生不如死的地方,她剧烈的挣扎着,脸上的口罩掉落了下来。
露出那一张带着疤痕的脸。
谭聿城漆黑的眸猛地一眯,落在女人的脸上,看着那一道丑陋的伤口,似乎是有些倒胃口,一瞬间丧失了任何的兴致,松开了手,用手帕擦了擦手之后丢在了地面上,冷哼一声转身大步往楼梯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