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为将来留隐患。
且张安在外面背着林嘉风流,凌昭根本也不想替他掩饰。
他道:“有个他认识的女子将他买走了,那女子也是凌氏亲族,是他在族学读书的时候认识的。”
林嘉垂下眼睫:“是他在外面的那个人?”
凌昭沉默了一下,问:“你知道?”
林嘉淡淡道:“这种事,岂能没有痕迹。”
男欢女爱,岂能没有痕迹,岂能骗得过枕边人。
只那时候发现了,奇异地毫不生气。
这件事在林嘉的眼里就和他的虚荣、轻浮等等缺点一样,只是个缺点而已。
没关系,都可以包容。反正他在家只待一天,等他走了,整个院子都是她的世界了。
她想要的其实就只有这个院子,张安只是附带的。
既只是附带的,差一点次一点都没关系。只要别败了她的家就可以。
最可恨就是他竟然真的就败了她的家。
她又没有家了。
梦都碎了,一直相信的正确的事情都不能再信了,这种崩塌,没法不恨。
只想和这个人做个彻底的割裂。
林嘉不爱张安,丝毫也不爱。
凌昭当然是高兴和欣慰的。
但高兴了欣慰了之后,浓浓的心酸便涌了上来。
像涨潮,像洪水,淹了,漫了。
他给她研墨。
她提笔签字画押。
他站在榻边看。
“没关系。”凌昭道,“再去拿就是。”
曾荣得知事情,吃惊不小,有点不能信,咋舌:“这、这才多久?就……”
妈妈道:“好几大箱呢,寿官想看什么?”
她忽然轻轻呀了一声。
凌昭回到府里,去了四夫人那里,问:“我小时候的东西还留着呢吗?”
只凌昭不知道,就在他为着张家和林嘉的事忙碌的这几日,有两个东厂的番子到了应天府的地界。
也有长命百岁的吉祥语,也有家族的印记。
曾荣以前是替四夫人管事的,见识不少,道:“是,这样的就是倒霉,凡被盯上的,几没有逃得了的。”
他这两天,都使桃子盯着她,便是恐她想不开。
他们前往的第一个地方,是陵县下辖的一个小镇附近的一个村子。
找得到当然好,找不到就当是命。
凌昭拿走了鲁班锁里的玉锁片:“我拿回去拓一下。”
林嘉颤了颤,唰唰地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按了手印,递给他:“签完了,你快走。”
他将林嘉娘亲那片玉锁上的印记拓了下来,给京城侍郎府的管事写了封信,让他去打听。
曾荣问:“她人呢?”
和离书上有了男女双方的签字画押,还差个中人见证。
凌昭用手拢了拢她的头发,拔下自己发髻上的玉簪,将她的长发重新绾起。
四夫人对她的关注终究还是因为凌昭。当她嫁了的那一刻,四夫人便觉得她和凌昭的事已经结束了。
簪子?
虽有拾人牙慧的嫌疑,但凌昭还是决定,要把他自己的玉锁,也送给林嘉。
他抽走了她发间的金簪。
真的怕极了。
凌昭道:“已经救出来安置了,这事不要跟我母亲说了,免得她担心。”
时人讲究留很多东西。
“别来了,求你了。”她低声道,“我真的怕。”
四夫人:“留着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