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邑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我,我说过我是愿意的,可,可我,我,”顿了顿,嗫嚅了半天,她终于说出一句,却是,“墨儿你别急!”
秦墨裁忍俊不禁,“你放心,我一定会堂堂正正的娶你做我的妻子,在此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不过你也要答应我,等最近朝中平静下来,我们就想个法子,让皇上欢欢喜喜的认了你,然后我便请皇上赐婚!”
恭邑面色绯红,微微低了低头,额首,“你也要答应我,做我的夫君,就要一辈子顺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无条件的相信我,站在我这边!”
秦墨裁低头欣赏着她娇羞的容颜,忽然一口吮住她的唇,“你做我的妻,我疼你,宠你一生,心给你,人给你,思想意识都给你,你的蓝图便是我的蓝图,你的人生便是我的人生!”
之后恭邑便事事依着秦墨裁,她答应他揭开一切,堂堂正正的做他的妻子,便一心为他们的将来筹谋。她不敢将这件事向任何人透漏,尤其是外公和皇祖母,她一遍一遍的安慰自己,一切都会好的。她和他商议,皇上与她分隔多年,父女之情淡薄,她决定设计让他遇险,然后舍命相救,再在重伤之际对他说出实情,以此来让他意识到他对她的亏欠,激发他的怜悯之心,才有可能保证他知道真相后不会治她的欺君之罪,甚至牵连其他无辜的人。
可秦墨裁不同意,他说他不能让他为了他去犯险,而且,他始终不肯相信,一个女儿要人父亲,为什么要用性命去做赌注,可他不知道,天子,与天下所有的父亲都不相同。
后来,他找来了一种药,说只要她服下这种药,便会有垂死之态,就连太医也检查不出来,到时候她便对外声称侯府遇刺,侯爷病危,皇上对她这么器重,一定会亲自来侯府看望,那时她便可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皇上看着亲生女儿即将命丧黄泉,必然会与她相认,也不会再去追究那些有的没的,此后再把她师傅请回来,喂她服下解药,做出险象环生之象,一切便皆大欢喜了。
恭邑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同龙宣他们说一说,身边的亲信也都吩咐了要则,只唯独瞒了她最难以开口的两个人,她的外公和皇祖母。
卫国与扬国开战,朝堂上一片压抑,郑元帅在前线领兵作战,却迟迟不传出战报,皇上已经一连几日吃不下饭,满朝文武个个诚惶诚恐。恭邑想着过几日再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一转眼又是几个月过去了。前线那边传来的消息,依然是郑元帅正率兵抵御强敌,双方实力相当,难分胜负。总是听到这样的战报,恭邑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而这个时候,皇上却开始频繁的召见恭邑,起初恭邑觐见,还以为皇上是找她商量退敌之策,毕竟到目前为止,她还是他身边最得力的臣子,可事实并非如此,除了第一次召见皇上提了一些政事,又听了一些她的观点之外,后面一连几次召见,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却又别有深意的话,起初恭邑只是疑惑,直到后来,皇上圣旨说出“朕初见你时,你才思泉涌,巧解难题,从人群中脱颖而出,朕记得朕问过你,你家住何地,师承何方,你说你自由孤苦,不知出处,原是相府门生,后又拜在郑元帅旗下做过参军,后来朕要为你赐婚,你有百般推诿,说曾有过一个不知所踪的未婚妻,朕和太后都疑心你,可你却能细细说出那女子的姓名甚至是与那女子的曾经,况且雪目贵为公主,你一介臣子,若非真的心有所系,又有什么理由可拒绝的呢?关于你身上的种种谜团,你总有办给出合理的解释,打消朕的疑心,朕重用你,给你候位,可关于你这个人,朕到现在都觉得你身上始终透着一股神秘感!”这样的话来,恭邑这才上了心。
周未雨从坊间过来,一进门便笑着对恭邑说:“现在坊间出了一首童谣,一群小孩子围在一起,唱的唱,跳得跳,说什么‘桃花妆,桂花香,状元郎,女红妆,大红锦袍做驸马,金玉缎带是候王’,我听着倒像是在说妹妹一般。”
周未雨只当是说了一个笑话,却让屋子里的另外三个人瞬间警觉了起来。忠弓难得伸手拉了未雨出去,梅洛儿问:“必是有心人精心设的局,就怕皇上也往心里去了,你要早做打算。”
恭邑想起最近皇上说的那些别有深意的话,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怕是这局已经设到最后一步了,皇上能对我说出那样的话,定然是早听了什么有关我身份的揣测之言,而那个胆敢在皇上身前质疑当朝权臣的人定然也是位高权重,且悉知我的身份,不然不会轻举妄动。”
梅洛儿也跟着陷入沉思,“可知道你身份的人,都是你身边亲近之人,也决计不会背叛你的,莫不是,秦大公子那里操之过急,出了什么纰漏?”
恭邑摇头,十分笃定的道:“不会,他本是心思缜密之人,他把我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又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想了又想,她心乱如麻,忽的想到墨裁和秦后的关系,结合自己方才的推论,那个位高权重,只手遮天还能肆无忌惮的在皇上身边吹耳旁风的人,除了秦后,还有谁?她真的很想找到墨裁,亲口问他一句,你就这么信任你的姑姑,你忘了是谁千方百计帮你恢复身份,你又忘了,在你未挥复身份前你在她眼中算什么?可她不能。时至今日,她甚至都不能找秦后当面问一句,我自问待龙宣,待你秦家人都不薄,你为什么就不能容我呢?非要赶在这个时候,杀我个措手不及?又或者,她根本就是当年杀害她母后的真凶,这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斩草除根,连墨裁也利用?
忠弓送未雨出府迟迟未归。恭邑最坏的打算,对方在这个紧要关头布这样一个局,铁定不会让皇上欢天喜地的认了她,稍有不慎,便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