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某种可能,慕敬阳一张脸可谓难看至极。
徐乐宁望着丈夫,知道许多事情都不能再隐瞒,略微踟蹰过后将近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时,这位戎马半生的男人却骤然沉默了下来。
言语此刻都变得无力、苍白,他看着两人,良久突然一下子抽调了周身的力量,颓丧地往后靠去,“所以,瑾柔要跟奇远之结婚是不想移民?”
慕泽楷点头。
“糊涂!”慕敬阳怒喝一声,瞧着一向聪慧且办事周全的侄子这难得糊涂的决定,骂也不是说也不是。
“瑾柔是个成年人,你可以控制她的行动一时,难道还可以控制不一辈子?”
“这个当口,她最为难过的时候,你却还要让她背井离乡,等于是压垮了她最后一根神经,人一旦突破底线,会做出些什么怕是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慕敬阳一连数落数句,“你这是把她往绝路上逼,怕是只会做出伤害自己和他人的事情。”
甚至他认为,她一定会把这笔账也记在槿歌的身上。
慕泽楷任凭他数落。
可谁又能体会他的心情。
母亲去世,害死他的却是自己最为愧疚的人,他无法去恨。瑾柔早已经恨意深重,如若他不控制她的自由,怕是早已经做出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他没得选择,从来就没人给他选择。
“泽楷也是没有办法。”徐乐宁为其辩解,“你也知道我们欠慕语和槿歌太多太多,慕言拿慕语来威胁槿歌,如果不是霍慬琛这个时候死的怕就不是慕言而是慕语与槿歌了。”
“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在最后时刻,就算再得知慕言绑架她母亲甚至想要她的命之后,她还将手中所有股份都转给了泽楷。这哪里只是给泽楷,这是给我们整个慕家啊!”
那孩子,看似冷漠,实则极易心软,更是恩怨分明,那种时候还未他们慕家着想。
慕言之死霍慬琛或许有责任,可更多是她咎由自取,如若她能悔改哪里会走到这步田地。
“不过,方先生让人带了一句话……”提及那句话,不管那个方先生背后到底有多强大,他都觉得对陈世辉来说没有什么用处。
“他说什么?”陈世辉捏紧双手。
“他说,”觑了他一眼,律师才又继续说道:“他说爱莫能助。”
四个字彻底毁了陈世辉最后一点希望。
至今他都没能摸清方志呈的背景,但隐约猜得出,这人背后还有股更大的势力,这个时候不求陈大公子而是那个方先生,说明对方要比陈大公子更有手腕。
只是,他巴结可对方压根不给半点面子和里子。
一句爱莫能助已经是客气的,还有一句他临走时才听到的话。
“再说,我们也不熟”
想起前段时间某大咖明星深陷各种困境难题当中,在过去谁都知道这位大咖与商界一大佬关系匪浅,可出事后,有记者采访那商界大佬,那人说的话怕是更令人心寒。
“我们不熟,见过的面还不到十次。”
不到十次的见面,每次都可以被记者拍到两人关系亲密如至交的画面,那也是前所未见的。
如今到了这步田地,有些话说与不说对陈世辉的结局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律师觉得一句爱莫能助已经可以彻底打消了他想要再去找这个方先生的打算了。
所以有些更难听的话也就没有必要说出。
然,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的陈世辉,俨然是真的走入了绝境,最先还抱有一丝希望,如今却只余满身的绝望。
一下子犹如病来如山倒般,他瘫软地坐在椅子上,一双眼浑浊无神。
……
海城这边因为陈世辉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帝都那边也因为慕瑾柔与奇远之突然订婚的消息而全城沸腾。
但与之截然相反的是慕家的阴沉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