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一痛,这痛虽不至于让慕敬阳餐桌失态,但徐乐宁却成功的让他将目光落到她身上,更是一本正经的问:“你踩我做什么?”
徐乐宁握着筷子的手一紧,上面的青菜差点掉到餐桌上。
剐了丈夫一眼,不咸不淡的道:“不小心。”
那一下,分明是故意且用力力道,如若一般人怕还承受不住,怎么会是不小心。
他拧了拧眉,看了妻子好一会,见她一直微笑的与槿歌去聊其他话题,根本没他插嘴的机会,这才不得不将话给咽来回去。
谁能想到,在军队杀伐果决的慕敬阳居家时刻会有如此憨态可掬的一面。
当然,这份“憨态可掬”怕也只有面对徐乐宁才会出现。
慕槿歌回答徐乐宁的提问时不忘回答慕敬阳先前问题。
“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已经跟哥哥约好来,他会送我去机场。”
慕敬阳点点头,算是比较满意。
将嘴里的食物咽下,解释道:“明天一早我要去部队,怕是没时间送你。”
槿歌理解一笑,“没关系,您忙。”
慕敬阳忙,徐乐宁也不闲,明天白班她一早要去医院。
如果提前知道她要离开,她定会调班。
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来。
“大伯母也不用送我,我不喜离别,有哥哥送就好。”
言语不多,但也难得表现出几分对她的不舍,徐乐宁满足了。
轻叹一声,“海城帝都不算远,日后有时间多带公子过来。”
慕槿歌应着。
“不管有事没事,多往家里打打电话,这里始终也是你的家。”
慕槿歌握着筷子的手缓缓用力,她垂下面颊,重重的点头。
慕槿歌听着无线电波传来的骤然一沉的呼吸声,眉眼冷意更深。
嘴角的弧度也早在接通电话的瞬间系数敛去。
“慕槿歌,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那边身份被拆穿,索性也不再故作神秘,直接抽了变声器开口。
慕槿歌步伐平稳的下山,眉眼戾气遍布,握着手机的手几乎要将其捏碎,可出声却仍旧是一派平静淡然,“幕言,你我早就该做个了断。如今你最大的敌人是我,而非我母亲。”
“她忘记所有又看不到,如同一个废人,在与不在于你跟你的孩子都构不成任何威胁。”
“你所有的一切都被我夺走了的,你汲汲营营几十年的家庭是我毁掉的,你真正该复仇的对象是我!”
每一个字就像是一把刀,在幕言本就遍体凌伤的身体再添新伤。
“二十多年前,你人生最大的污点是丈夫婚内出轨,而我就是那个证明你人生失败的存在;二十多年后,也是我,让你失败的人生变得更彻底,自此不复往日荣光。这辈子i,只要我存在你将永远无法面对你这一生,你会觉得自己有多可笑,更有多可憎,只有我不在了,那些过往或许才可以被抹杀掉。”
慕槿歌用着言语极力的刺激着电话那端的幕言,虽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但从无线电波传来的越发用力而急促的呼吸声里可知,她有多拼命的压制自己的情绪。
“幕言,你只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你人生看起来不那么可笑的机会……用我换我母亲。”
“如果我在,慕泽楷与慕瑾柔这辈子都别想在林跃有一席之地;如果你敢伤害我母亲,我敢保证就算是慕家我也会让他们无法立足。”
近乎咬牙切齿的言语,似从齿缝间溢出,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憎恨。
“你敢!”
慕槿歌就听幕言撕裂嗓子的一声。
她轻轻的笑了起来,声线却极为的冷酷,“你大可以看看我敢不敢?”
毫不退让,这个时候她也不能退让。
“用我换我母亲,我任你处置。”
那边再度沉默,似在思考又或者在算计着别的什么。
慕槿歌不急,通话的时间里她已经从山上下来,拉开车门坐进去的时候她听到那边的幕言说道:“我给你个地址,你过来,只能一个人过来!”
慕槿歌靠着椅背,闻言她低低的笑了,那笑声说不出的讽刺嘲弄,“让我独自过去,好让你一箭双雕?”
她一个人过去,如若她反悔不放过母亲呢?
“我说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