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她轻叹一声,一扫先前的锐利,变得柔和,“这个人是我的,母亲。我找了她多年,如若你知道什么,还恳请告知于我,我慕槿歌必定没齿难忘。”
心中虽有怀疑,可当听到慕语同她的关系,陈楷仍旧难掩震撼。
如今想来,语姨同眼前的女人确有几分相似。
只是,那个时候谁又会去将一个什么都不记得又失明的女人往这样的人物身上去联想。
“四年前,我母亲被人迫害坠落山崖,我以为此生不复再见,却不想老天厚待,让奇迹出现。我同我母亲已经错过太久,如果你知道什么,或者记得任何绑走她的人的讯息还请告诉我。我为人子女,失去过她一次,不愿再次经历这样的人间悲剧。时间紧急,陈医生……”
说着,慕槿歌豁然双膝跪地,她不愿用强硬的手段去威胁一个曾给过母亲温暖乃至现在对她仍留有一丝温情的人。
唯有诚恳。
陈楷没料到她会突然下跪,立刻弯腰想要将她拉起来。
但慕槿歌不动,一双眼赤红,“陈医生,我恳请你告诉我。你与我母亲的所有事情!”
她分明没哭,甚至就连声音都异常平静,可看着她的容颜,听着她的声音,陈楷却感觉像是被悲伤笼罩。
差点失去后的拥有,这样的感觉不久之前他也经历了一次。
心底本就不坚定的立场动摇的更厉害,在她坚持的目光下,陈楷重重一叹。
“你先起来。”
见他有所松动,慕槿歌方才起身。
“你愿意告诉我呢?”
陈楷点头。
他抿了抿唇,回忆遇到慕语之后的点滴……
陈楷说的很详细,慕槿歌更是听的认真,每一件对她来说都是那么难能可贵。
“直到那晚……门铃声响,我跟妻子以为是邻居,卜一开门,一个黑衣黑帽的男子直接一脚将我踹翻在地,之后便将我跟妻子迷魂……”他将那晚的惊心动魄说与对面的女人听,饶是他一个大男人,再度提起那晚,仍旧止不住的不寒而栗。
霍慬琛知公子并未听懂。
公子在不闹情绪的时候,看到父母时常都会微笑。
那笑是血脉相连的默契,跟他言语无关,就好比此刻。
但霍慬琛却愿将这一切认为孩子明白。
他描摹着他的眉眼,尤其是那双完全遗传自他母亲的瞳眸。
“你是不是也想你母亲呢?”低声的呢喃悄然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响起。
霍慬琛看着咯咯笑个不停的公子,抬手在他眉心轻点了下,之后便不再开口,暂时放下工作,陪着孩子玩了一个多小时。
而这一个多小时里,普仁医院一僻静的角落里却透着不同寻常的紧凝。
陈楷看着眼前美丽而又有几分熟悉的女人,眉头微微拧了下,插在衣袍口袋里的手蜷缩了下,不解开口,“这些女士,你是?”
慕槿歌摘下口罩,方才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慕槿歌。”
前段时间慕槿歌三个字在帝都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医院里也有医生护士时常提及这个名字,陈楷托这些人的福自然也知道慕槿歌是谁。
迅速的将新闻里看到的女人与面前的女人重合,陈楷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慕小姐,你好。不知道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他本是陪一个病人过来,突然就将人拽到这角落里。还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眼前的女人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他自问,自己跟她这一类没有任何焦急,不明白她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
看病?
他不过一个才出社会不久的医生,行医资质不到两年,如若看病根本轮不到他。更何况眼前的女人除了脸色苍白一点,倒看不出有什么病症。
不是看病,那就是私事。
陈楷觉得那就更不可能了。
时间对此刻的她来说太宝贵,她没有浪费的资本。
所以,在陈楷询问过后,她没有过多含蓄,直接询问出声,“你是否见过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