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我憔悴潦倒,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吗

他双眸腥红可怖,一把抓住少女的头发,不管不顾地贴上她的唇瓣。

少女不停地挣扎,手中的酒坛跌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金黄晶莹的酒液汨汨淌流满地,满室弥漫开奇异酒香,叫身处其中的人身心皆醉。

“唔……”

沈妙言手脚并用也挣不开这个早已疯狂的男人,直到她重重咬住他的唇瓣,混着铁锈的血腥味儿弥漫在两人唇齿之间,君舒影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这个小姑娘满脸的不情愿与憎恶。

是,憎恶。

他怔怔松口。

沈妙言立即推了他一把,他跌坐在地,呆呆望着不停擦拭嘴唇的姑娘,傻愣愣地问出声:“我脏吗?”

沈妙言面无表情:“脏到令我恶心。”

窗外落了雨。

初夏的夜,总是多雨的。

狂风骤起,屋中灯火被吹熄大半。

君舒影的脸隐在阴暗中,许久之后,他的肩膀忽然耸动起来,紧接着大笑出声。

他扶着桌椅爬起来,踉踉跄跄奔向门外。

沈妙言呆立半晌,连忙追出去,才发现原来这里竟是一座青楼的顶楼。

视线触及到楼梯拐角处一闪而逝的雪白裤摆,她连忙追过去,拐下层层楼梯,楼下大堂原本人声鼎沸,在看见红着眼冲出来的君舒影时,俱都一愣,紧接着便是满堂寂静。

君舒影随手捞起一坛酒,就这么赤着上身、披着长发,不管不顾地奔出楼。

“君舒影,你是不是疯了!”

沈妙言大喊出声,赤着脚,不顾四周人的异样目光,紧跟着跑出去。

外面早已风雨大作,长欢街的风灯在雨中摇曳,那个男人走到街心,站在暴风雨中,任由雨水冲刷他身体。

他仰头,将一坛酒尽数灌入咽喉。

沈妙言冒雨赶来,伸手去拉他,气得双眸发红:“你能不能别像个孩子?!”

{}无弹窗待到醒来时,却是被一阵刺鼻的烈酒气息熏醒的。

她睁开眼,触目所及是绣满九重莲花的大红帐幔。

这不是云香楼。

醉意瞬间消弭,她想坐起身,却发现动不了。

她低头,只见赤裸的身上正缠着薄毯与红绳。

脑海几乎轰得炸开来,她一个鲤鱼打挺,勉强坐起,瞧这房间的布置,应当是君舒影那货的风格。

她咬咬牙,刚要喊出声,外面忽然响起萧城诀的声音:“臣弟为殿下准备了一件大礼,殿下定会满意。”

说着,便传来“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床前竖了一副四扇湘绣屏风,沈妙言看不清外面的情景,只听见轻重不一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门被关上了。

就着灯笼光,沈妙言看见绕进屏风后的男人,身着宽松的雪白中衣,三千青丝垂落在腰间,藏在黑发后的那张容颜,虽然依旧绝艳,却消瘦苍白。

曾经总斜挑着山光水色的丹凤眼,此时遍布红血丝,大约已有数晚不曾入眠。

而他身上的酒气更甚这房间的酒味儿,扑面而来,叫她胃中泛酸。

君舒影倚在屏风框上,静静注视着床上的女孩儿,半晌后,一侧唇角自嘲地勾起,抬起手中拎着的酒瓶,仰头大口大口灌下。

直到一瓶酒见了底,他才将那酒瓶砸向墙角,垂下头,面容彻底笼在长发的阴影中,声音寂寥更甚跳跃的烛火:“若是幻觉,未免太过美好……”

沈妙言默默扫了眼墙角,那里堆积着无数酒瓶碎裂开的瓷片残渣,可见这个男人,到底喝了多少酒。

屋中陷入寂静。

半晌后,君舒影才再度偏头望向床榻,见那姑娘仍旧在床上,双眸凝了凝,颤颤巍巍地走到床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端详了会儿,不觉笑出声来:“萧城诀好大的胆子,竟然把你劫了来……”

沈妙言挣开他的手,他目光下移,看见少女雪白纤细的颈子与香肩尽都露在空气中。

他伸手,将她身上的红绳慢慢解开。

沈妙言抬头盯着他,他的双眼中有迷茫与无措,却独独没有情欲。

绳索被解开,她迅速退到床角,声音平静:“把我的衣服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