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也不是,在治安处,就是个探长。”庄俊生轻描淡写道。得意楼到了,白庆章还想再问什么,却没说出口。
晚上六点半,县乡镇企业局的党组书记局长王亮在县委组织部干部二科科长于得水的陪同下,走进了得意楼二楼里面的一个单间儿,庄俊生和白庆章事先等在里面,看到王亮进来,都站起来迎在门口。
于得水给大家介绍了,按身份主次落座。在官场,无论是开会还是吃饭坐车,只要有座位的地方都是有着严格的约定俗成的,这是尊卑有序,这个秩序自古如此,不容打破。
王亮是四个人里面官职最高的,正科级局的实职一把手,理所当然坐在里面正中的主位,于得水是县委组织部干部二科的科长,副科级干部,坐在于得水的左边,剩下白庆章和庄俊生,都是正股级实职干部,按说庄俊生的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要比农技站站长的位置靠前,但是庄俊生因为叫了白庆章为白哥,所以他就把王亮右边的位置让给了白庆章。
白庆章也不客气,就巴不得地挨着王亮坐下,庄俊生坐在王亮的对面陪客的位置,负责倒酒。四个人吃饭,点了四个凉盘四个热菜,当中两道硬菜,一共十个菜,讲究个十全十美。酒是官场盛行的五粮液,两瓶摆在桌面上。
王亮抽烟,于是桌面上就摆放了软中华香烟,每人面前一盒,放了一个得意楼的一次性打火机。
王亮坐下,看着满桌子的美酒佳肴,笑呵呵道:“这么丰盛,我咋赶脚有点腐败的味道呢?”王亮是个典型的笑面虎,个子不高,胖乎乎的满脸堆笑,看他的将军肚,脑满肠肥的样子,倒是很像个贪官污吏。
“不腐败,这是我们黑龙镇农技站的一点小意思,我给领导把酒满上!”白庆章把原本属于庄俊生的倒酒活儿给抢过来,正好庄俊生刚把五粮液的包装打开。
白庆章给王亮把酒倒满了,又给于得水倒了酒,自己也满上了,就把酒瓶递还给庄俊生。庄俊生就有点不乐意了,俗话说宁落一屯不落一人,在王局长的面前这样不给我面子,啥意思啊?
于得水哼着小调回来了,笑呵呵说道:“我约好了,王亮今晚听咱们的安排!”
“太好了!”庄俊生说道。
“还有啊,你们那个吴壮大公子给我打电话了,请假三天,也没说啥事儿,让我告诉你,晚上给他打个电话。
庄俊生叹口气道:“这孩子太不省心了!”
“你别这么说,我还告诉你,吴壮将来的发展,不会比你差,搞不好,他都能爬你头顶上去,人家有个书记老爸,你有什么?你有政绩,你在村里干出来成绩了,上报纸了,可是,这都没有用!表扬归表扬宣传归宣传,你的政绩最后却落到了你们太平乡委书记吴学军的头上!”
庄俊生听于得水这样说,不由得来了兴趣,追问道:“此话怎讲?”
“呵呵,县委组织部是啥地场?我二科又是干嘛的?有些话我不好多说,说多了违反组织纪律,只能点到为止,你自己悟去吧!那啥,你们歇着,商量下晚上在哪儿,我先回趟家,到点打我电话!”于得水又哼着小调儿走了。
白庆章递给庄俊生一根香烟,说道:“你还没听明白啊?你在大榆树的政绩算到了吴学军的头上,你们吴书记肯定就要高升了!说不定进县里当副县长?”
庄俊生听了恍然大悟!我靠!我靠!我靠!他在心里连着靠了三个,可是有啥用?靠一百个也没用,自己太渺小了,大榆树的红旗渠说到底也是太平乡的荣耀,并不是他庄俊生一个人的荣耀,没有乡党委的支持,凭他一个人,屁也干不成。
所以,看上去吴学军就此高升有点摘桃的嫌疑,可实际上,都在情理之中。庄俊生只是有点感觉到憋屈,他使劲儿晃晃头,狠狠吸了一口烟,说道:“无所谓,吴学军上去了,对我也有好处,我啥也不想,只想趁着年青多干点事儿,我一定要把榨油厂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