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还能说啥?
再来一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别特么开玩笑了!大理寺卿都被打成了狗,没有高手保护的自己,再风骨下去,岂不是要被捶出卵黄?
……看着一群家伙灰溜溜的走人,周成砸吧下嘴,颇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还以为能痛痛快快打上一架,没想到头来,全都是软骨头。只有那王老匹夫,多少有几分胆色,可惜,年纪太大忒不经打,这还没咋
地呢,就晕过去了,唉……彪悍的人生,还真是寂寞如雪……啊!何人胆敢偷袭本侯?”
风吹,青丝舞动。
如诗如画的俏脸,带着几分忿然,几分幽怨,冷冷盯着周成。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先是倒映着天地,清澈见底,继而渐渐被水雾覆盖,荡起圈圈涟漪。
周成抓抓头发,有心插卡打诨活跃下气氛,但嘴张开,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得讪讪道,“明秀,我回来了!”
宇文明秀没说话,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这般甩脸举动,若是换成其他人来,必会面红耳赤下不得台,毕竟,这还是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被女子当众落下面子,只要是个男儿,怕都要心中不适。但周成是谁?
来自后世的他,无论思维模式还是脸皮厚度,都远非隋朝儿郎所能比拟,见状只是微微一愣,便屁颠屁颠追上前来。
宇文明秀上车,他也跟着上车。
而随车众人除了劲装青年外,其余侍卫皆是宇文府老人,都知道周成和自家小姐的关系,自然也不会出手阻拦。
眼见周成和几个侍卫笑眯眯的挥手,然后,笑眯眯的坐到自己对面,顺手还将马车的帘布撂下,宇文明秀不由一阵气恼,沉着俏脸别过头,便冷冷道:“谁让你坐上来的,下去!”
“媳妇儿的话,按理来说是应该听的。但如今……外间天寒地冻,我这刚刚入城,连口热饭都没来得及吃……”
“关我何事?”宇文明秀垂着眼帘打断周成。周成也不着恼,眼珠一转,对外道了声回府,便往宇文明秀身边凑去,只可惜,刚刚起身,就被一只小脚踹在胸口,生生顶了回去,“呃,不用这么狠心吧。人都说一日不见如何三秋,算算时间,咱俩都快隔百年了,你就不想我么?”
无独有偶,王曦也是这么想的。在看到周成的瞬间,他就想打了那日城头自己被拳脚相加,名声大损的情景。说实话,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冲上去直接将周成大卸八块,可瞅瞅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再瞧瞧远处那“狂徒”满脸冷笑的模样,
王曦就只能将这想法憋屈的压在心底,梗着脖子道:“你……莫要猖狂。此乃东都城内,天子脚下……”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成一耳刮抽在脸上,“猖狂怎地,你不服气?”
王曦只觉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后退两步才勉强站稳身形,也不知是羞愤欲绝,还是气冲天灵,血红着双眼怒视周成几个呼吸后,竟是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的晕倒在地。
“放肆,光天化日殴打朝廷命官,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秦森脸色一沉,迈步上前。
他原是渝州一地知县,月余前被王曦通过手段运作进了户部,任了巡检官一职,自然不知道周成过往“战绩”,所以,见自家“恩人”被揍,立马忍不住跳出来了。
一方面,是表表忠心,另一方面,也未尝没有在那十几个勋贵面前展现风骨的意思。
瞧,你们怕他,某却不怕。
荣耀侯又怎样,秘闻司主事又如何?当街打人犯了律法,某就要跟你辨出个子丑寅卯。至于会不会被打……呵呵,别开玩笑了。这荣耀侯再厉害,难道还能在江湖超一流高手面前伤了自己?
秦森昂首挺胸,满腔正气的瞥了瞥身侧。
然后……
他就愕然的发现,那个被各大世家门阀重金聘来,据说杀人无数的铁塔大汉,此时竟像是见了猫儿的老鼠,小腿肚子打着哆嗦,脸上满是讨好笑容,“小人合气门李达,见过荣耀侯爷。”
“你认得我?”
周成怔了怔神。
“认得,前些日子您在北邙山下大发神威时,某正好在场。”
李达笑得像朵狗尾巴花,背后冷汗却是忍不住哗哗直流。说实话,东都这地方勋贵多如狗,高官遍地走,如果仅仅只是个侯爷,就算是挂上正二品的官职,李达也未必鸟他。毕竟,如今天下大乱,以朝廷的状况,根本就顾及不到江湖。所以,甭管你是啥高官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