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换了个坐姿,“擅闯朝堂打断议事,虽不算什么大罪,可也有违礼法制度,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算御史不参你,朕也令殿前侍卫将你拖出去打上二十廷仗,以儆效尤。”
效你妹!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你当老子愿意冲上来当这出头鸟?
周成暗暗腹诽,表面上却是大义凌然道:“臣闻庐江有妖人作祟,霍乱百姓,短短半旬时间,便将数县之地搅得凌乱不堪,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臣虽不才,却也知道此等妖人天理不容,故而斗胆请愿,望陛下允臣随军出征,为我大隋荡平贼寇,还天地一个朗朗乾坤。”
“好一个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早闻爱卿文采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杨广神色动容,相比万岁万岁万万岁的马屁,这句同样出自唐朝的名言,显然更容易让帝王心生感慨,杨广就是如此,他眯着眼睛扫向四周,忍不住便继续道:“若满朝文武都能有爱卿这般忠心,我大隋天下,又何至于落到如今地步?”
“臣等有罪!”
“罢了,孙侍郎,周爱卿方才所言,你可有异议?”杨广摆摆手,冷笑着看向孙纯。
孙纯心中咯噔一跳,知道自己已让大boss心生不满,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就算想退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道:“周大夫忧国之心的确可嘉,只是,庐江战事极为特殊,且不论贸然出兵,利弊如何,单说锦纶妖人,此獠已聚众两万,绝不是轻易间便可拿下,一旦我大隋精锐陷入庐江泥潭,难免会顾此失彼,于大局无利。”
“两万乌合之众,现在能否吃饱肚子,武装周全都是问题,又如何会让我大隋精锐陷入战争泥潭?”周成故作疑惑道。
“周大夫有所不知,那妖人不仅能以清水化符,瞬间治愈伤员,更有术法,令人不惧疼痛,不畏生死,所以那两万乱民势气极高,绝非乌合之众那么简单。”
孙纯淡然说着,目光隐有淡淡嘲讽。
“呵呵,江湖把戏,孙侍郎居然也信?”
“哼!这可不是江湖把戏。锦纶妖人施展术法,不仅为庐江百姓所见,就连朝廷密探,也在近处看得分明。周大夫身在洛阳,便笃定那是江湖把戏,莫非是有着千里眼不成?”
“你哪位?”周成转身,看着突然跳出来的老头。
“某,户部侍郎秦远曾。”须发花白的文臣冷哼道。
“原来是财神爷啊。失敬失敬!”
周成懒洋洋抱了抱拳,“小子没有千里眼,但对那妖人所用术法,却是略懂一二,所以自然知道,那些不过是江湖跑场的把戏罢了。”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就连杨广都下意识坐直身姿。
“呵!”秦远曾冷笑一声,“空口无凭,你如何证明?”
“现场演示,便是最好证明。”
周成微笑道:“陛下,臣已将所需用具带来,如今就在门外,不知可否……”
“准了!”
随着杨广迫不及待的开口,很快就有两名侍卫走出大殿,片刻后,便将一盆清水,一个兔笼,一只包袱带了回来。
“还请陛下赐臣案台,和一只没有用过的毛笔。”
这下子不用杨广说话,便有人匆忙招呼,将周成所需物件,摆置在了大殿中央。
“诸公请看,这是一盆清水,这些是黄纸,至于这只毛笔,未沾墨子,乃是崭新……”
周成不疾不徐的说着,直到众人没有异议,这才抓起毛笔沾了沾清水,提起手腕落笔于黄纸间。下一刻,奇迹发生了。只见空白黄纸上,渐渐浮出道道红痕,乍看上去,就像是朱砂画出的符箓,煞是玄奥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