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疾手快间,那一阵风过去,油纸伞在空中晃悠悠的转了半圈儿,她迈开步子向前小跑,裙角翻飞间,伸手握住伞柄。
“呃……”
鳯兮愣了愣,入手一片温热,她抬眼,银浊在她怀里不安的钻动。淡色的唇瓣不自觉的抿紧,她松开想握伞柄,却反而握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的手,站直了身子。
“多谢公子,这是我……”想到入乡随俗,忙改口,“这是小女子的伞,可否请公子归还?”
来人一身雪色长袍,不染半分纤尘,头梳道士头。一手持剑,剑目寒星,不苟一笑。
分明的五官如世上手艺最好的能工巧匠雕刻出的一般,说不出究竟有多好看,只觉得这脸长在男子身上,异常好看出众。
也不知是哪个山上下来的小道,长得倒是个祸水样子。就是表情太冷了,望着她的眼神,像寻仇似得。
鳯兮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眨着眼睫,轻声问道:“公子,小女子脸上可沾了什么脏东西?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无弹窗望着她身影逐渐消失,一如曾经的每一次相见,都是她先离开。
崔畔双肩无力的塌了下去,眸光复杂,在鳯兮身影消失之前,扬声道:“鳯兮,你真的会回来的吧?告诉我。”
鳯兮脚步停顿,回眸一笑,“自然,我的家在这里,还有我的朋友们——”
崔畔心内一松,她的笑太温和了,语气从容,丝毫没有离别时的惆怅。就像她每一次那般,似乎只是回去吃顿饭,上街买几匹布料,下一次还能遇到般。
太平常了。
她就是这样,看上去对谁都和善和亲,实则最是凉薄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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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阳间,骄阳似火。
一素衣白衫女子怀里头抱着只乖巧漂亮的猫儿,单手撑伞,漫步于江南的烟雨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