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是老来无用之人,于社稷无功,皇上竟还记得我这个老人家,钦赐封号,实乃祖宗保佑,托了我儿的福啊!”
瑜真笑扶着接过圣旨的太夫人起身,“额娘自谦了,您最大的功劳就是养育了这么多的子女,个个都能成为贤臣良将,替皇上分忧啊!”
原先说怕吃亏的五夫人这会子再不敢有微辞,小声与三夫人嘀咕着,“以往每年咱们都会在年关赈济,也不见皇上有什么特殊赏赐,怎的今年多了一回就被皇上夸赞,这是什么道理?他们夫妻俩也太好命了罢!”
对此三夫人早习以为常,“圣上一向偏疼老九,你又不是不知道,隔三差五就在赏赐,只要有一点好就能夸大了褒奖,有什么好奇怪的!”
五夫人再不服气也只能干瞪眼,得!这回太夫人肯定又要夸他们夫妻俩会办事,给她带来无尚荣耀。
送走传旨太监后,瑜真随傅恒回屋时好奇问他,“给额娘的封号,是你求的,还是皇上自个儿的意思?”
她看问题总是一针见血,自知瞒不过她,傅恒笑道:“起先皇上要给我赏赐,我觉得没必要,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只道赈济百姓是出于一片好意,若然讨赏,便有违初衷。皇上自是感动,于是决定将封赏赠与我的家人,你已是忠勇公夫人,无甚可奖,于是这封号就落在了额娘头上。”
满意笑笑,瑜真夸他做得好,“金银我们不缺,额娘最在乎的就是荣耀,这也算是对她老人家最好的报答!”
“那是自然,我们总是有意无意的惹她动怒,哄哄她也是应该的。”最大的祸害琏真已死,傅恒只盼着家和万事兴,莫再生什么事端。
转眼已过了十日有余,连千山如约自军营赶回府,为三日之后的大婚做准备,上回回来之时,新郎官儿的喜服他已然试穿过,稍有改动,这回又得试,他也嫌麻烦,晴柔劝他甭抱怨,
“你这喜服可比我的好穿多了,我的衣裳繁琐,头饰又重,穿一会儿都累得紧,到时得穿一整日可如何是好?”
千山俯首凑近她坏笑道:“放心,花烛夜我早些回屋帮你脱掉!”
“啊?“愣了一瞬的晴柔看到他不怀好意的眼神时才猛然反应过来,羞恼的轻锤他一拳,”说什么呢?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净瞎想!”
满意的直起身子,千山笑得格外爽朗,他最爱看的便是凶悍的她瞬间变得娇柔的模样,眷恋且爱慕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一刻也不愿错过,“想夫妻该做之事啊!我若不会,你才该哭罢!”
说来说去还是认为太夫人偏心,太夫人心道:老五若是有出息,她也可为他的孩子行特例。不过也就是想想,终究没说出来,免得傅宽又嫉恨傅恒。
三夫人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难得抓住瑜真女儿的短处,也跟着起哄,“晴柔是招夫婿,又不是出嫁,连个聘礼都没有,本就是咱们府吃亏,还要再赈济,当真是赔钱货!”
最后三个字的声音已然压得很低,但瑜真还是听到了,蹙眉直视于马佳氏,镇定反驳,“你怎知千山没聘礼?他如今可是萨喇善的义子,聘礼由他义父来出,且皇上为着晴柔大婚还赏赐了诸多贺礼,样样皆是珍品,怎的就赔钱货了?“
得亏是她现在能忍,若搁在以往,谁敢这么说她的女儿,必然上前掌掴!饶是太夫人不怎么喜欢连千山,也不愿听她们说这种话,“赈济一事就按瑜真说的做,有意见的都忍着,你们且等着看,咱们家绝不会吃亏!”
瑜真也不多言,先不放话,待此事过后必见分晓。
众人商量此事时,晴柔正在试嫁衣,这嫁衣来来回回已试过三次,穿脱繁琐,她最是不乐意,想着大体合身就好,不必在意细节,但这裁缝可不这么想,力求适身,一改再改,颇为认真,她倒是不嫌麻烦,晴柔还觉得累呢!
试之前就交代她,“这是最后一回,万莫再改!”
雀儿在旁掩唇而笑,“姑娘说什么傻话,这堂还没拜呢!怎可能是最后一回?她们也是希望您的嫁衣是最完美的,漂漂亮亮的出嫁呀!”
一撩辫子,晴柔自信扬脸,小模样娇俏可人,“随我额娘,天生丽质,随便挑一件我穿着都好看!”
这话雀儿没法反驳,“姑娘自是最美的,这回穿着十分合身得体,就不用改了罢?”
裁缝上下打量着,总算满意,“十分匀称,无需更改,不过姑娘切记,成亲前这几日可得注意些,少食多睡,方能在大婚当日保持最佳气色。”
“盖着红盖头,气色不好也没人瞧得见啊!”晴柔不甚在意,嫌她啰嗦,借口把人给打发了,
“辛苦了,去领赏银罢!我还得去见我额娘呢!”说完迅速开溜,再不听她多言。她这般着急,也是因为听见丫鬟们说起德辉院之事,这才想去跟母亲打探结果,
“听闻五伯娘为了赈济百姓一事跟额娘生了矛盾?为何这人总是与额娘作对,当真是闲得发慌!”
对于此等情形,瑜真习以为常,“她与我作对不是一日两日了,打从二十年前我嫁入府中开始,她们就看我不顺眼,总想与我唱反调。”
这个晴柔可是看在眼里的,三夫人与五夫人向来一个鼻孔出气,逮着机会就揶揄她额娘,幸好太夫人也不喜欢她们,并未受其挑唆,“那额娘是不是很讨厌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