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中,每每停下休息时,清岩都会跑过来找她,明明才隔了一两个时辰,他仿佛总有说不完的话,拉着她坐在路边,口若悬河的与她说着不同的趣事,瑢真就喜欢听他说话,时常拖腮盯着他讲话的样子,心中便能开出花来。
远处的瑜真见他们相处甚是融洽,欣慰之余又生忧虑,但愿瑢真选秀时,能够落选啊!
傅恒则将一朵小野花戴于她鬓间,与她说笑,逗她欢颜。
芳落瞧着夫人和四姑娘幸福美满,不由想起了保宁,轻轻摩挲着戴于颈间的麒麟玉,不知分别许久,他是否会念起她?他还赠了她玉坠,好让她思人睹物,她却未给他留下任何信物,也许半年之后,就淡忘了呢?
但离开是她自己的选择,是以哪怕两人因为距离而疏远,她也不后悔,只能证明,这感情不够深刻,那也不值得她去惦念。
紧赶慢赶,众人终于在腊月初赶回了京城。
太夫人见儿子归来,欢喜不已,“还以为你们不回来过年了呢!幸好上个月收到了来信,这才有盼头。”
瑜真一回府,便见一家子热闹非凡,孩子们都又长大了许多,福灵安已然会走路,见她还有些认生,毕竟离开了五个月。七夫人直劝着无妨,“相处日便熟了,这孩子可爱笑了呢!谁逗都笑,可讨人喜欢了!”
没见七夫人的儿子,瑜真问起才晓得,孩子睡了,没抱出来。八夫人身边的嬷嬷倒是抱着奎照,那孩子如今也满周岁了,只是还不会走路,模样像极了傅谦,
瑜真瞧了一眼,到底没主动去抱,去年跟傅谦说句话,便惹出祸端,从那儿之后,瑜真再不敢与他说话,对八夫人等人也避而远之,免得说错一句,又被嚼舌根。
太夫人满怀期待的打量着瑜真的小腹,旁敲侧击的询问着,出去游玩的日子,可有什么喜事趣事,瑜真心下明白,太夫人想问的,是她有没有怀上子嗣。
路上想家,可一回来便有压力,怀不上孩子,始终无法给太夫人一个交代,她也觉有愧,太夫人当即垮了脸,应付了两句,便不再与她说话,继续逗弄东薇的儿子奎照。
纵然难堪,她又能如何?傅恒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她也不想再跟他抱怨什么,为何怀不上?问了有何用,还不是她身子不好,怨天尤人无用,这大概就是命罢!老天给了她太多,但人生没有完满,总会有一丝缺憾,
嫁入显赫世家,丈夫又是人中龙凤,对她专宠爱惜,唯一的缺憾,便是子嗣,奈何此事只在人为,财权无法求得,她焦急也无用,只能尽量避免与太夫人交谈,不去听,不去想,自欺欺人,求得暂时安心。
年前,太夫人入宫看望女儿,见罢皇后,又顺道去拜见太后,太后想起瑜真那个刁蛮媳妇,便问起她可有子嗣,太夫人尴尬一笑,“还没呢!她身子不好,正在休养。”
“成亲好几年了罢?连个孩子都没有!这成何体统?”太后直叹可惜,“傅恒倒是个好孩子,就是这媳妇儿太不恭顺,合该给他挑个温婉的妾室才好。”
太夫人又何尝不想给小儿子纳妾,奈何每每提起,他都没得好脸色,母子俩又少不了怄气,她也是无可奈何啊!
太后一听这话,嫌恶斥道:“定然又是那瑜真从中作梗,不许他纳妾罢?自己生不出来,凭何霸着不许丈夫纳妾?你说他不听,那哀家就帮你一把,这闲事,由哀家来管,哀家这儿有一个合适的姑娘,正好可以指给傅恒呢!”
关定北拦都拦不住,瑢真一打开房门,便见他正坐在床边悠哉悠哉的吃桔子!
清岩才塞了几瓣桔子,一看到她回来,愣了半天,才怔怔的说了句,“我……我才醒。”
“可你的亲人说,你根本就没有昏迷!”
直到这时,瑢真才晓得自个儿被骗了,他压根儿就没事,摔下去的地方是草地,且他本身就是习武的,身手机敏,并无大碍,与关定北合伙骗得她日日过来探望,
得知真相的瑢真气恼不已,为着他的伤势,她忧心如焚,寝食难安,后来才晓得他是骗人,受尽了惊吓和委屈的小人儿气得直掉泪,清岩自知理亏,忙跳下床来哄她,认错道歉,哄了许久她都不理,还挥开他的手,
清岩嗷嗷直叫,说是手腕伤着了,被她一挥更痛了,瑢真再不信他,转身要走,他赶忙去拉,一用力,手腕更痛,又是一阵痛呼,瑢真瞧他叫得这般真切,不像是装的,这才信了他。
自此后,两人便算是认识了,渐渐了解后,瑢真得知他是京城乌雅家的小少爷,因着祖母病逝,这才随着父亲回来守孝,
原本在此住两个月便要回京,后来清岩听她说,她要等着她姐姐回来接她,他便说服了父亲,先不忙着回去,等她姐姐过来,她们出发时,他跟着一道走。
“我也不晓得他是怎么劝他阿玛的,总之他阿玛答应了。”
至此,瑜真算是明白了,“所以那日我们一来,你就在墙边跟他说话,就是报信罢?”
害羞的点了点头,瑢真咬唇不敢言语,但看她的神色,便知她也是喜欢的,只是瑜真还没见过那个清岩,不晓得他为人如何,单听她所述,似乎对她很用心,否则也不会变着法儿的想见她,
心下了然的瑜真不再多问,眼看着时辰已晚,就准备回房,让她好好休息。
回去后,傅恒才沐浴完毕,好奇问她,可有结果,“两人是不是两情相悦?”
“是。”瑜真只答了这一句,傅恒再问其他,她都不肯细说,“小丫头怕羞呢,不让说,你就甭问了。”
“好好,你们姐妹亲近,无话不谈,我是外人,不问便是。”傅恒佯装生气,瑜真便去哄他,一哄就哄到了帐中,此刻的她正趴在他匈膛之上,感觉到姿势有些爱昧,羞得想起身,他却紧搂住她,不许她离开,
“真儿,咱们成婚那么久,你都没有主动过,是不是该主动一回?”
“嗯?”瑜真隐约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不知该如何去做,不觉羞红了脸,“怎么主动嘛!”
细软的声音,才出口,便醉了他的心,强忍着浴念的傅恒枕着胳膊指引道:“先帮为夫宽衣。”
这会子他只穿着内衫,其实不算麻烦,但她平日里都没伺候过他,今日突然让她来解,瑜真难免手生,加之羞怯,几颗扣子竟解了许久,耽误了好一会儿,这才解了三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