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 断片儿

瑜真传 灵竹子 3380 字 11个月前

夜色下的他,笑容深沉,他想要的,他很清楚,分寸,他会把握住,尔舒只是他的棋子,只配摆弄,不配令他动情!

话说昨夜好一阵闹腾之后,傅恒最后还是去了书房,迷糊倒下便睡了,次日醒来,只觉头疼欲裂,回想昨夜,只记得似乎是李侍尧将他送了回去,后来的,他没什么印象,也没多想,径直入朝去了。

下朝后,李侍尧行至他身旁笑问,“昨夜与嫂子和好了罢?”

“什么?”清醒后的傅恒莫名其妙,“昨儿个我在书房,没去找她。”

“是么?”李侍尧疑道:“当时你赖着不肯下马车,愣是要嫂子来接你呢!你会不去找她?”

“有这等事?”傅恒眸带讶色,只觉不可思议,他和瑜真在吵架啊!他怎么可能会去找她?

“少逛人!我才不会低头向她示好!”

说得好似他在撒谎一般,“你不信我,大可问一问海丰,或者彤芸,抑或嫂子身边那个丫头,她们都在场,皆可作证!”

连人证都有,傅恒心下微颤,莫不是醉后真的胡说八道了罢?这就尴尬了!

出了宫,坐轿时,傅恒终是忍不住问了海丰,“那个……昨儿个夜里,爷回来时,都干了什么事儿?”

海丰一听这话,十分警惕,不敢乱说,先反问一句,“爷您什么都不记得?”

“废话!记得还问你作甚?”

这么丢份儿的事,还是不说为好,海丰果断答道:“那奴才也不记得!”

“嘿!找抽是罢!”傅恒抬手便赏他一个栗子,横眉凶道:“立刻记起来!不说罚你今儿个不许用饭!”

主子永远这么狠!海丰敢不记得嘛!只得老实交待了昨晚的情形,

傅恒听罢不禁扶额,没脸见人了都,果然丢人丢大发了,他居然会要求瑜真去接他!怎么就那么没骨气呢?她不解释,他不该低头的!

“你说我去了昭华院,那为何又回了书房?”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左思右想都没印象!

海丰摊手耸肩撇撇嘴,“这个问题奴才就不晓得了!闺房密语,奴才哪里晓得嘛!”

所以他到底说了什么?难道两人又吵一架?不然怎会去了又走?纵然好奇,他也不愿再去昭华院问她。

今儿恰逢冬月十五,一家人都要聚在太夫人那儿用宴,禾姨娘正坐着小月子,除她之外,其他人都到齐了,却独独不见瑜真。

傅恒虽有疑惑,终是没有问出口,开宴前,芳落来回话,“启禀太夫人,九夫人她身子不适,让奴婢过来通传一声,今儿个她就不过来用宴了。”

儿媳妇不舒坦,太夫人自然要过问,芳落如实回道:

“夫人昨儿个得了风寒,本就不适,昨夜又莫名其妙的吐得两回,但已入夜,夫人不愿折腾,今晨才请了大夫来瞧。”

太夫人闻言顿喜,“吐了两回?月事可准?”

芳落这么一唬,傅恒果然乖乖下了马车,彤芸暗赞芳落机灵,该哄就哄,反正他醉着,明儿个大约也就忘了今晚究竟说过什么,无从追究。

好容易将他哄至昭华院,芳落左右为难,不知是该立即备水为他洗漱,还是先退下,让两位主子好好说话。

幸得傅恒摆了摆手,让她下去,她也就福身告退,关上了房门。

睡得迷迷糊糊的瑜真听到动静,回身一瞧,竟见傅恒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眼帘,正立在床前不远处,眼神复杂地望着她,温柔中夹杂着些许幽怨,一点儿都不像吵完架愤然离去的那个他。

揉了揉睡眼,瑜真还以为是自个儿做梦呢!恍然想起那会子下人来报,说是他在府门口闹腾,她也没当回事,想着会有旁人劝他,就这么睡着了,

怎的他又突然出现?所以这会子是闹腾完了?瑜真正疑惑呢!但见傅恒步步近前,在床畔坐下,盯着她问,

“听说你在等我?”

什么鬼?瑜真莫名其妙,“谁说的?”

“某人。”傅恒等不及,闪着盈满期待的眸子又问,“甭管是谁,你就说是不是在等我?”

摇曳的烛火下,他的眼睛,似醉半醒,黑亮澄明,瑜真甚感奇怪,“你不是在跟我闹别扭么?问这些作甚?”

“我们在吵架?”恍了一瞬的神,傅恒仰脸思索着,似乎真有这么一回事哎!但是为什么呢?他竟一时想不起来,茫然问她,

“为何吵架?”

居然问这么愚蠢的问题,瑜真仔细闻了闻,似乎有酒气,料想他定然是喝过了头,干脆翻过身去,“我不想跟醉酒的人说话!”

“我没醉,很清醒!”傅恒真觉得自个儿很明白啊!这不是自个儿回到了昭华院嘛!又没走错路!

见她不答,他就在她身后的床边躺下,拥住了她,忍不住问她,“你为何跟我吵架?我哪里对你不够好?”

只这一句,轻声的抱怨,说得她心头一软,上一刻还恨他无理取闹,蛮不讲理,这一刻又觉得他似孩童一般,委屈得令她愧疚,可这事儿真的怪她吗?

“是你跟我吵!”

傅恒不信,将她拥得更紧,埋在她后颈,呼吸着她身上散发的女儿香,迷醉又疼惜,“我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跟你吵架?”

他的话,似有魔力,轻易地令她芳心顿乱,他,很喜欢她么?如果喜欢,又怎会说那么难听的话来刺激她?醉后胡言,当不得真罢!不愿与他计较,瑜真轻轻地推开了他的胳膊,

“你醉了,去塌上睡罢!”

“又嫌弃我?”

“我闻不得酒味儿,想……吐!”

说得傅恒伤心不已,“我有那么恶心?”

倒不是他恶心,可她这会儿确实难受,直催着让他起开,傅恒心里正脆弱,她说一句他就介怀,干脆坐起身来,下了床,

愤然怒哼,“讨厌我就直说,我去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