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被嫌弃

瑜真传 灵竹子 3525 字 11个月前

瑜真对三夫人,其实并无太大意见,她从一开始就认为三夫人是替罪羊,奈何太夫人不愿深究,她也没办法,如今傅恒既愿出面,她何乐而不为呢?

纵然疑惑傅恒的初衷,到底还是答应了,“那你去跟额娘说罢,我无甚意见。”

傅恒却道:“这话该由你去说,以德抱怨,额娘越发欣赏你,还可让三嫂承你个人情。”

他思量得倒是周全,瑜真瞄他一眼,轻笑一声,又继续挑她的耳坠。

留下傅恒,心念微恍,暗叹自个儿是不是有些魔怔了,回回她一个笑容,他都能琢磨很久,想摸透她的心思,这一回的笑,又是何意?

也不晓得她是否察觉出什么,其实他也想还她一个公道,却又觉变了心,对不起尔舒,才不愿再落井下石,翻出此事,但愿瑜真不会知晓真相,否则定然恨他包庇!

五月十六,是富察府的四少爷傅文,再娶继妻的大喜日子,高朋满座,欢天喜地。

比起瑜真被迫嫁人,算来琏真也是幸运的,正好她对傅文有意,嫁得自然情愿。

毕竟是姐妹,瑜真也不想闹得太僵,但愿琏真进门后,不会再故意与她作对。

而彤芸看着新人拜堂,忍不住想象自己将来的归宿,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午宴晚宴,皆是山珍海味,席间荤菜太多,颇为油腻,彤芸吃罢总感觉不大舒坦,便出了阁楼往花园的方向走去,漫步消食。

月色甚好,初夏的夜,仍有凉意。清浅的月光下,含苞待放的花朵,胧着淡淡的光晕,静雅又神秘。

走着走着,忽见前方花丛处有人影闪动,细听之下,还有剑和着风的声音!

彤芸猜想,应是三姨家的表哥在练剑。今儿个大喜的日子,他们都过来了,八成是闹了洞房之后,一个人出来练几招,

这个表哥可是个武痴,之前不知听谁说,少林寺的功夫博大精深,他就一心想出家当和尚,拜师学艺,

他可是家中独苗啊!吓得姨母赶紧花重金请来江湖高手,住于府上,教他武艺,他这才罢休。

轻步上前,彤芸想着好些日子没见着表哥,武艺又该精进了罢。

绕过树丛,拨开树枝,只看到一个背影。咦?表哥似乎高了许多,刚欲唤一声表哥,却见前方那人猛然转身,剑锋直指彤芸!

彤芸见状,惊恐不已,吓得连忙后退。那人本不知身后有人,待看到已经晚了,电光火石之间忙一发力把剑偏向一边,掷了出去。

慌乱间,彤芸已跌坐在地。

那人一见是她,既惊且喜,本想问她是否受伤,却听她抱怨道:“表哥也太专心了罢!”

头也未抬,朱唇微抿,只握着自己的右手腕,大抵是受了伤。

他便伸出了手,彤芸见表哥伸手来拉她,就把手搭在他腕上,借他的力站起身来,才刚那一下,真是摔痛了。

“二姑娘,可有摔伤?”

闻声,彤芸顿觉不对,抬首一看,惊诧万分,

天呐!竟然是他?送伞的那个男子——钦斋!也就是瑜真告诉她的,好像名唤李侍尧!

但听那人道:“在下钦斋,与九爷相识已久,这雨势,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下的,与其在此耗着,不若执伞早些下山回府去。”

言之有理,然而彤芸到底年纪小,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见了生人难免局促,不敢应答,侧眸望向瑜真,意在寻求她的看法。

瑜真并未觉不妥,示意芳落上前接伞并致谢。

“二位不必客气。”

见他欲离,彤芸忙问了句,“哎?敢问公子,如何还伞?”

“待姐夫成婚那日,我会去府上贺喜,到时再还不迟。”道罢,男子温润一笑,颔首致意,潇然转身,由着小厮执伞,踏入雨幕中。

彤芸看向瑜真,莫名其妙,“姐夫?最近要成亲的,只有四哥,他为何称呼其为姐夫?要嫁之人不是嫂嫂的大姐么?难道你们是亲戚?”

然而瑜真并不认识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也许,是四哥那位原配的弟弟。”

彤芸居然忘了这一点,暗笑自己反应慢,“是咯!险些忘了,四哥是娶过妻的。”

有了伞,两人便可出寺庙,回到马车处,而其中一个小厮还入寺接她们去了,奈何错开了路,没撞见,只等他回来,她们才打道回府。

回到闺房,丫鬟阿俏将纸伞靠在墙边,想等它滴会子水再收起来。

彤芸瞧着那把伞,目光怔怔,直至阿俏端来姜汤,她才回过神来。

看出主子恍了神,阿俏笑道:“今儿个那位公子,倒是一表人才,丰神俊朗呢!才抽了签,即有偶遇,会不会是姑娘你的如意郎君呢?”

说起这个,她至今膈应,“可那老先生说了,我的姻缘坎坷,我可不希望是他,大抵是没有结果的。”

“喔——”阿俏恍然大悟,抿唇笑道:“奴婢懂了,姑娘希望与他有结果,所以很怕他就是签文里说的那个有缘无分之人。”

被她说的无地自容,彤芸恼道:“你这丫头,伶牙俐齿的,我懒得与你掰扯!”

主仆俩又打趣几句,有小丫鬟说热水备好了,彤芸这才起身准备去沐浴。

这雨势后来小了许多,但仍旧下了一两个时辰。回到昭华院的瑜真沐浴换了身衣裳,又喝了姜汤,而后静坐在窗前,思绪飘飞,回想着最近傅恒的态度变化,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就因为得了她的身子,是以要负责,一反常态的对她呵护备至,关怀有加,她想拒绝他的好意,又觉得自己太冷清,不识好歹,

若是接受,又会感觉自己太悲哀,他明明那么喜欢尔舒,又怎会突然改变心意而喜欢她?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愧疚。可她真的不需要,这种因愧疚而滋生的所谓感情,不是发自肺腑的,终易消散。

到底该如何处理她与他之间的关系?继续冷着脸不大好,热情相待她也做不到。

那就把他……当女人呗!可同眠,可说话,可不爱。

如此瞎想着,瑜真顿感轻松,望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禁唇角微勾,

而这一幕,正巧被进院的傅恒瞧见,

窗前佳人舒眉眼,一笑倾心历万年。

晚膳时分,瑜真突然开了口,说起她们在寺庙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