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上学的路如此艰难,但是一个村子里,所有的孩子都是风雨无阻。
步行的这条山路上,由于是一群人在走,没有恐惧感。
从我家出发,首先要爬上一段更为陡峭的山路,那段山路陡峭的骨头都疼。
走这条路,一般是母亲带着我们去。
母亲会事先准备一些东西,那时候穷,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无非是母亲自己烙一些油饼子给姥爷他们带上。
舅舅家有电。电,是一个很新奇的事情。我家那时候依然是煤油灯,煤油灯的照亮半径远远小于电灯泡。
舅舅家的夜晚自然很亮,姥姥在厨房里要忙好一会,给我们做好吃的韭菜盒子。姥姥做的韭菜盒子格外好吃,皮薄味香,吃完一个情不自禁的想吃第二个。
“奶奶,你做的韭菜盒子好吃!”我一边吃一边对姥姥说。
姥姥一直注视着我们吃,但她自己不吃。她听了我的夸赞,开心的对我笑了。
哥哥的卧室在二层上,我们那把这种房子叫“高房”。像现在说的小二层,但是全部是土坯子。
当时很就行录音机,哥哥拥有一台很霸气的机子。顺着流行歌曲爬上二层,哥哥正在房间内拆卸着一台旧电器。
哥哥把那个本来破旧的房间收拾的特别有感觉。感觉,应该是一个年轻人对私人空间的追求。
听着音乐,走出房间,群山尽收眼底。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这种感觉,应该是对生活无限的期待。
那时候虽然年纪小,但是懂得陪伴在姥姥姥爷左右。在舅舅家的大多时间都跟两位老人在一起,他们是那个家最主要的味道。
当时电视剧《水浒传》在央视播放,当电视剧一开,可以说是万人空巷,大家都放下一天的疲惫,围坐在黑白电视机前欣赏另外一个世界里的精彩。
味道那时浓,却渐渐疏远。再回首,无尽的怀念。
走出沙瓦族原始部落,突然想起了一种消失了的味道。
我的童年里,有两个地方让我向往。一个地方是我的家,另一个地方是舅舅家。
我家的味道,应该是踏实、有归属感。而舅舅家的味道则是新奇与探索。
这里先放下我家的味道,再次品尝一下时空里舅舅家的味道吧。
要说起舅舅家的方向,不得不先向大家介绍介绍我们那里的地貌,因为我感觉时空中的那种味道与地貌不可分割。
我家居住在一个天坑中,那应该是我生下来见过的最大的一个坑。要是有人觉得我是坑人的货,那也许与坑里走出来的身世有很大的关系。
在四面环绕的大山里,形成一个巨大的坑地,我们便是这个坑主。舅舅家居住在坑外,确切的说是坑的另一面,比我们优越的是,他们村子视野比我们开阔。这样的特殊地貌首先影响了手机信号,舅舅家手机的信号可以满格,但是我家的手机总是处于暂时无法接通的尴尬境地。
那时候,要去舅舅家串门有两种路径。
一种路径是从我们学校出发,直接去往舅舅家。
另一种路径是从我家出发,去往舅舅家。
虽然路径不同,但是目的地都是舅舅家。
从学校出发的路径,有两种方式可以到达舅舅家,一种方式是坐着哥哥的自行车前往,另一种是从山路步行前往。
但无论是哪一种方式,都不是很轻松。
如果坐上哥哥的自行车,先是一段下坡路,这段路可以算作是神仙路。因为我和哥哥可以飞快的在下坡山路上尽情欣赏沿途的黄土地貌。哥哥高兴的时候还可以双手拖把,坐在后面的我感到心惊肉跳。
走过轻松的五公里,那辆加重飞鸽牌自行车就要靠我和哥哥的推力了。因为接下来的三公里是蜿蜒曲折的山路了……
这三公里的山路,一点也不轻松。我看着哥哥头上已经在冒热气,但他还是不断的鼓励我,要坚持住,马上就到。
除了疲倦,在那段山路上还有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