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下沟里的柳树条,给自己编一顶帽子,戴在头上,牵着驴儿。一边走,一边唱。望着山那边即将落下的太阳,说不清当时是怎样的心情,只觉得岁月安好。
后来,放驴,成了娃娃游山玩水的项目。其实放驴就是一个借口,颇有两全其美的功效。驴草吃了,我们也玩好了!有的时候,当结束自己的游玩项目的时候,驴已经吃饱,自己回了家。这才发现漏了馅,赶紧跑回家,向大人负荆请罪。
再到后来,我们村里有了电,大家都沉迷在电视剧的世界里,结束了流行一时的放驴活动。放驴,也就成了最美好的过去时。
前几年回到那片放过驴的地方,基本没什么变化,唯独那一棵大柳树已经老的成了秃顶。凝视着这片充满快乐回忆的热土,似乎还回响着爽朗的笑声。当年那一个个调皮的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漂泊在天南地北。他们应该没有忘记这些日子,也应该经常怀念。只是他们不再提起这些穷开心,说给了别人听,好像挺乏味。
被我们放过的那头驴,在我不知道的一个夏天,被驴贩子拉走了。它结束了自己光荣的使命,也许变成了人们的一道菜。但是,它也许也开心过,它在走向衰老的时候,也应该经常想起一群熊孩子。但他也应该很伤感,在他要离开的时候,那群熊孩子没有一个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听过放羊的故事,也听过放牛的故事。有没有听过放驴的故事呢?
驴,家畜。脾气倔,不听使唤。于是,常骂人:你犟的跟驴一样!
小时候,我家养了一头驴,短小而精悍。狂躁方面绝对不亚于任何马骡。我由此可以判定,它的父亲一定是一头强势的驴。刚刚起家的父亲为了生计,冒着雷阵雨去了邻村给我家买了一头驴。当天下午,一家人只是担心父亲的安全,因为路上要经过一条河,那条河里正流淌着浑浊的泥水。盼啊盼!终于看见了父亲和一头驴的身影。
那头小驴走在前面,父亲拿着一根柳条跟在后面。之所以称之为一头“小驴”,是由于它真的不太强壮。我们那里把这种驴叫驴娃。父亲说这头驴把他折腾坏了,差点过不了河。我在想,父亲确实有点强驴所难。那头驴就跟娃娃一样,还是个愣头青,哪见过什么世面。更何况要过那么湍急的河流。只要父亲安全到家就好。
从此,小驴儿就成了家庭的一员。小时候对什么都充满着浓浓的感情,总是爱跟家畜套近乎。一日,我在驴的屁股后面准备抚摸一下驴屁股,以示对它的热情与友好。不料,劳什子腾空而起的驴蹄子,差点把我送上黄泉路。自此,对这头驴我怀着满满的报复心理与戒备。只要一有机会,我就拿着鞭子趁机抽他几下。就跟现在的有些人一样,只要一有机会,就对你打击报复。
天气暖和之后,母亲决定让我和弟弟负责放驴的工作。所谓放驴,就是把驴拉到一个指定有草的地方,让他吃草,我们在一边看着他。这项工作可把我和弟弟乐坏了,因为其他家的孩子都在放驴,这下我们也可以放一下自己家的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