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螭吻，也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若不是鼻息之间，尚有一丝浅浅的呼吸，只怕沐语花都会以为螭吻已经死了。

艾莎城堡里一片暗沉沉的，跳下这崖之后，空间却是明亮的。

除了房屋破旧一切，周围的枯树枯草很多，倒也显得十分安静，根本没有顾凉之说的什么吃人的怪物。

沐语花找了一处能坐下休息的地方，然后把螭吻放在了掌心。

生下沐凉之后，她的妖力便开始渐渐的恢复了。

这会儿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倒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顾凉之……”

沐语花略微歪着头，看向掌心小小的螭吻。

“从前再有纵多的恩怨，今天也都一笔勾销吧。”

死到临头，眼里都还有她的男人，怎么会舍得害她？

沐语花是不太懂得怎么读人心。

可是在那一刻，沐语花真的感受不到顾凉之身上的任何恶意。

以前，也许只是顾凉之藏得太深了，又从来不肯明说什么。

所以她才会游移不定，不断的猜疑。

可是现在，连能不能活过下一秒，沐语花都不知道。

她真的没有精力再去计较什么了。

沐语花抬手，咬破自己的手指，在自己额心画下一个繁复的图案。

随后双手捧着螭吻，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额头，对上了螭吻的额头。

螭吻的身体，刚触碰到沐语花额头上的血迹，便看到沐语花额间光芒微闪，随后，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沐语花的身体里缓缓抽离出来，涌入了螭吻的身体里。

那是沐语花的寿命。

她在给顾凉之续命。

哪怕……这种极为霸道而不公平的契约，损耗沐语花十年的寿命，只能换来顾凉之多一分钟的生存……

妖的寿命，也是有尽头的。

妖，也是会死的……

尤其是，在定下契约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会被契约所束缚。

无论你有多长的寿命，在你定下契约的那一刻，你的寿命，便是一百年。

只能少，不能多。

眨眼时间，便是五十年的寿命消散。

而一直昏迷不醒的螭吻，终于缓缓挪动了一下身子，逐渐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