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昊天脸色阴沉如锅底。

乔夜自当知道，今日他怕是难逃一劫。

于是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

“狐帝大人，您别动怒，有话好好说。”

沐昊天脸色更沉。

一靠近这里，他就已经闻到浓重的血腥气。

这血腥气，他可是一点都不陌生，不正是沐小欢的吗！

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箭头，也沾染着血迹，分明也是沐小欢的！

他来的时候，弩箭手还未撤离，只需稍微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

沐小欢福大命大，怎么可能会死呢！

“说什么？说你是如何杀了小欢吗？”

“乔夜，亏得我还如此信任你，你居然敢毒害本族的公主殿下！”

一个眨眼间，沐昊天已经逼近了乔夜身旁。

狐帝的怒气，又岂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乔夜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便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痛，紧接着，他整个人就狼狈的倒飞了出去，像狗一样的趴在地上。

眨眼时间，沐小欢娇美的容颜，便已经从最美好的年纪，变为中年，再到老年垂暮……

“顾西决，你看……”

沐小欢眼尾微弯，笑得很开心。

“我已经变得跟你一样了，你不会再嫌弃我了吧？”

“笨蛋，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

顾西决握紧了那只手，却又不敢太过用力。

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沐小欢的手腕给捏碎了。

可是……

沐小欢是真的要碎了……

谁都阻止不了。

虚弱的身体，在顾西决怀里，渐渐的变得透明，然后化为细密的碎光。

顾西决握着的那只手，像是沙，从他指尖流过，怎么都抓不住。

“顾西决，你能不能，再抱抱我？”

沐小欢微弱的声音，低声恳求着。

顾西决张了张口，喉咙里像是被鲠死了似的，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只能无声的，虚抱着沐小欢的身体。

细碎的光，从他怀里，缓缓上升，飘散，最后，消失不见。

原本插在沐小欢身上的箭，全都“霹雳啪啦——”的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