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厅的正中央大理石空地上,放着的是沈问之带来的那些丰厚的聘礼。
刘明光冷着眼眸,只是轻扫了眼,旋即将视线落在沈问之的身上,“你这是什么意思?”就连说话,也不带着往日里亲切的“沈老弟”三个字。
刘明光对沈问之的不待见,沈问之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刘司座,这些是我沈府准备的聘礼,我想向贵府的千金提亲。”
沈问之话说的有些有条不紊,他也已经做好了要被刘明光刁难的准备。
“哼。”刘明光只是冷哼了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是昨天,我刚才你府上回来,你当时可不是这么和我说话的。”刘明光单是想到昨日沈问之那般让他下不来台的样子,他的火气便是不打一处来了。
“司座,我知道昨日是我说话不当。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还请你喜怒。”沈问之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对着刘明光便是做了一个揖。
沈问之依据的是古人的礼,虽然沈问之是接受西式教育的人,但是刘明光有的时候却是个老古董,还是颇为吃这一套的。
“哼,你别以为你先在这样,我就会轻易地答应你,将女儿嫁给你。”刘明光倒是有些受用沈问之的这一招,面上和缓了许多,可是这心上憋闷了一晚上的一口气还是咽不下去。
“要是我不同意呢……”刘明光这声反问回荡在待客厅内,沈问之沉着脸,尚未回应,“我同意!”只听见从后头飘来刘子琪的清脆悦耳的声音。
沈问之和刘明光都望了过去,刘明光蹙着眉,“琪儿,你怎么出来了?”按照规矩,被提亲的是刘子琪,刘子琪做为当事人,自然是不该出现的。
自己的女儿这般的不懂规矩,刘明光既生气,可是又无可奈何。刘明光只是紧巴着眉眼,望着刘子琪。
“父亲,我为什么不能出来?你们可是在谈我的婚姻大事,我当然有权站出来为自己说话的。”
刘子琪走过来,站在沈问之的身边,她伸手便是揽住了沈问之的手臂,“我爱问之,他今日能来提亲,我也就坚信,他的心里也有我。我愿意嫁给他,我刘子琪也非他不嫁了。”
“小姐,小姐……”丁香人还未出现在刘子琪的面前,这急促不安的声音倒是先传了进来。
闺房之内,刘子琪正在梳妆镜前打扮着自己,她知道今日是沈问之上府来提亲的日子。
刘子琪只想以最好的样子出现在沈问之的面前,所以她才会一反常态,坐在梳妆镜前,花费许久的时间打扮着自己。
真真是应验了那句老话,女为悦己者容。
刘子琪正在专心地打扮着自己,被丁香这远远传来的声音一吓,她手一抖,不小心就是将自己的眉毛给画歪了。
“丁香,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声怪叫,害的我的眉毛都画错了,这下还得重画。”刘子琪娇嗔地看了眼小跑进来的丁香,眼神略带了些许的责备。
“小姐,外头,钧座,钧座……”刚才跑得太急了,丁香这一口气卡在喉咙里,起伏不定的,一句话愣是说不清楚。
不过丁香这一句只说了一半的话,已经足以让刘子琪原地跳了起来,“你说什么?问之,问之他入府了?”刘子琪满心期盼,却也没想到沈问之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果然是关心,则乱。
“是,钧座去了大厅,现在应该正在和老爷在大厅说着话。”
“真的。”刘子琪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是她的眉毛还没画清楚呢,刘子琪立即坐了下来,“丁香快,赶紧替我画眉,我要去见问之。”
刘子琪本想自己亲自画一个好看的眉形,可是沈问之既然已经入府了。刘子琪这颗迫不及待想要见沈问之的心,让她没有办法再等。
只好让手快,且画眉娴熟的丁香替她画眉。
一边的丁香拿起眉笔,一笔一画地轻轻描摹着刘子琪眼梢上的眉。柳叶眉由淡逐渐变深,边角处不适宜的笔触被丁香轻轻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