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得了,这事打办室那边都不追究了,你们是同事,应该互相帮助互相关爱,咋能狗咬狗一嘴毛呢,啊不是,我不是说你们是狗。”师长甩甩手,“反正就那么个意思。”
“师长,话可不能这么说!正因为是自己人,才更应该起到相互监督的作用,”我们身为军人,都应该以身作则!”
“那去年七月份小高你住院期间,你的妻子郑艳丽同志多次拿着烟酒出入黑市换钱这事你打算怎么以身作则?”
萧和平风淡云轻,高国庆面如土色。
“你调查我!”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事会被萧和平给挖出来,郑艳丽已经死了,事情也已经过去大半年。
“彼此彼此,你不是一样去我老家调查我媳妇的彩礼?”
“既然你自己抖出来,那就不怪我没帮你瞒着,萧和平同志,请你解释一下那卡车东西的来历,另外,我觉得你媳妇的身份很有问题!她平时不止一次拿出大量可疑物资,用来收买人心,我怀疑这些东西都是你们从黑市上买来的!或许她是敌特分子,在用这种方式腐蚀我党军官的革命毅力!”
“咳咳……”高国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师长让手里的茶给呛了一下。
他现在喝的茶叶,就是前两天萧和平刚给他拿的,而且他家里还有不少吃的用的……
不止是师长,在座许多军官都或多或少拿过萧和平的东西,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一种默契到诡异的尴尬。
真他娘的,照高国庆这么说,他们全成了腐败贪污分子了!
“师长,说到这事我必须插个嘴!”盛利适时出声,打破了气氛的僵局。
师长朝他抬抬下巴,盛利会意,继续道:“不知道高国庆同志去萧政委老家调查的时候还有没有调查到一件事?”
高国庆冷哼一声,“啥?”
“萧政委结婚那天,省食品公司的严朝宗严书记也去了。”严朝宗去的时候并没有表露身份,盛利敢保证,除了他们几个并没有人再知道这件事,那些社员根本不认识这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他不坏好意的呲着牙花,“你可能不知道吧,严书记是萧政委他媳妇的叔叔,那些东西都是严书记代表她娘家送去的陪嫁。”
副师长手上的茶杯盖咣当一声掉桌上。
别人不知道严朝宗的背景,只以为他就是个有能力有后台的食品公司书记,他可是一清二楚,这萧和平的媳妇,咋可能是严朝宗的侄女?
这严朝宗,又是咋跟萧和平他媳妇搞一块儿去的?
严朝宗这儿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出面,舍不得小姑娘受委屈,又怕她知道其实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小孙仿佛及时雨赶到。
拿了纸条,严朝宗没再耽误一秒,叫小田火速把他送去打办室。
几十年如一日的黑色中山装长大衣与格子围巾,一现身就把蹲在墙角的宋爷爷惊得给弹了起来。
他颤着嘴唇,那么不敢置信的走到他面前,说话的时候连肩膀都是颤抖的,“您,您是……”
“您稍等。”知道他是宋恩礼的爷爷,严朝宗客气的朝他点点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宗先生!”
高大的身影微微一顿,回头看向宋爷爷,眉头稍蹙。
宗先生?
他并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名号。
听到“宗先生”三个字,宋恩礼也挣脱打办室的人从里面跑出来,她脸上的表情,同宋爷爷如出一辙!
她盯着他,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比以往的依赖和崇拜中更多了分敬意。
很小的时候,爷爷带她去见过宗先生,她还在他的法国庄园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宗先生已经是近九十的高龄,依旧儒雅温和的一个男人,只是年轻时的模样不再,爷爷说这是他的良师益友更是他的恩人,当年如果没有宗先生帮忙,这偌大的家产恐怕早就落到他叔父手里,同他再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后来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听过这个人,一晃十来年过去,如果不是今天突然提及,这个名字恐怕会一辈子在她记忆中深埋,她从来没想过严朝宗就是宗先生,她的大叔就是宗先生!
这太不可思议!
比她穿越到六十年代,比阿呜成精更不可思议!
严朝宗似乎在思考两人这么称呼他的原因,始终眉头深锁没说话。
在他们六目相对的时候,小田已经进去把宋爷爷和萧铁柱的事情处理好,得知宋恩礼是严朝宗的家人,打办室主任亲自捧着他们的军大衣和雷锋帽出来道歉,只可惜他们谁也没理他。
“走,先回去,先回去再说。”宋爷爷再开口,声音都带了哭腔。
“严书记,这些……”打办室主任踌躇着,把手上的东西举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