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在国外念的医学院,瑞士德国都有我几个同学,都是权威的脑外科专家,他们给我做了会诊,答案就是我告诉你那些!百分之一的可能还是要在癌细胞没扩散之前!”周鲲笑了笑道。
季苒颤声问道:“扩散了?”
周鲲点点头:“前些日子你不是停职吗?我又出国检查了,是这样……小季,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以前一样,做手术精明果断,下手狠准快?你看……”
他抬起自己藏在书桌下的手,季苒看过去,就见他的手抖的厉害。
她傻眼,难以相信地看着周鲲。
“我每次做手术都服用大量的止疼药镇静剂才控制住自己!小季,你是除了我家老婆子第一个知道这秘密的人!”周鲲道。
季苒就说不出话来,周鲲这样做是违法职业道德的,可是看着这个明知道自己生命垂危,却依然把自己奉献给自己一生最爱的医学事业的人,她根本说不出责备的话。
“我打算再工作一个月就辞职!”周鲲道。
“你……还有多长时间?”季苒苦涩地问道。
“半年吧!之前老婆子就让我辞职,我舍不得离开。她也答应我,再让我工作一个月就辞职!然后陪她周游世界!”
周鲲抖着手拿过一本画册,笑道:“这是我儿子这些年去过的地方,老婆子说也想去看看!我是很想陪她去,可是你觉得这会不会对她很残忍?”
季苒疑惑地挑眉。
周鲲翻开一页,淡淡地道:“和她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段记忆,这么美的风景……她再去的话,物是人非,难道不是残忍吗?”
季苒被他说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微笑道:“也许对伯母来说,去过一次就没遗憾了!和你在一起这近三十年的记忆,也许就是她一生最美的回忆了!无人能超越,也无人能代替……”
说着,就想起和霍子寒拥有的那些往事,她突然知道,就算这段婚姻结束了,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像爱霍子寒一样爱别人了!
“你为什么学医?”周鲲突然问道。
季苒也不隐瞒,把自己和霍子寒小时候的事说了,为了不让周鲲误会,也说了自己和霍子寒结婚的事。
周鲲没想到这么复杂,看看她道:“那天那说你是小三的事我就没当真,虽然不了解你的私生活,却能从你和我搭档的风格看出你是很自律的人,我相信你也能处理好你的私人感情!”
“谢谢周医生的理解!”季苒真诚地道。
周鲲摆摆手:“我问你为什么学医是想了解你……这段时间我也观察过你!很多跟我的医生虽然表面对我恭敬,私下却吃不了苦对我怨声载道,只有你,是认真想学技术的!小季,我就只在医院工作一个月了,这个月里,我会尽心指导你,我排的手术全都你做,我就在一边指导……这可能会担一些风险,你愿意吗?”
季苒顿时受宠若惊,她当然知道周鲲说的风险是什么意思,人家都是冲周鲲来的,要是知道是由她这个名不见传的丫头做的手术,谁还会选她呢?
周鲲这是拿自己的名誉来成全她啊!
这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季苒哪会怕担风险,求之不得的机会啊!
“说起这个就奇葩了,她这样刁蛮的人,她男朋友却很爱她,她和那男人分手,那男人都差点疯了,听说书也没念完,就退学了。上次同学集会有人还提起过他,说他就是被姜霏弄废了!”护士感慨地道。
季苒就说不出话了,这姜霏还真厉害啊!
几人闲聊着,一会就到了周医生的家。
一栋小别墅,车停在路边就能看到院墙上爬满了一些绿色的植物,还夹杂着一些花。
在这雪天能看到这样鲜艳的颜色,大家的心情都靓丽起来。
听到车声,周夫人迎了出来,笑着招呼大家进去。
张晴几人凑份子给两夫妻买了一套茶具做礼物,周夫人笑着说:“让你们来是图个热闹,买什么礼物啊!快进来,咱们吃火锅,今天下雪了,吃火锅好!”
几人就跟着周夫人走了进去,让她们意外的是周夫人没请其他客人,就她们几个。
周夫人的儿子也没回来,周夫人解释道:“他快考试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所以让他别回来了!你们随便坐,我马上就好了!”
她对着楼上叫了声:“老周,客人来了,你快下来招呼客人!”
周鲲没动静,季苒赶紧笑道:“伯母,你需要做什么吩咐我们就行了!不用叫周医生!”
周夫人也不客气,招呼季苒道:“那你来帮我切一下菜,你们几个自己招呼自己啊!”
季苒跟着周夫人进了厨房,周夫人把盘子递给她,念叨了一句:“老周不喜欢请人来吃饭,可我想这个结婚纪念日就我们两也太冷清了,就把你们请来……你们平时没少挨他骂吧?别和他计较,他就是脾气怪了点,人还是挺好的!”
“是的!”季苒笑着点点头:“周医生技术高超,有点脾气也是正常的!”
“嗯,了解了他就知道他有时骂你们是为你们好!我和他生活了近三十年,有时也受不了他的脾气!可他这人,虽然不懂哄人,却勉强也算个好丈夫!工资收入全给我,自己从来不乱买东西,也不会在外面乱来,所以就算脾气怪了点,也凑合着过吧!”
周夫人声音越说越低落,说到后面还有点哭腔。
季苒奇怪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周夫人眼泪哗地一下就掉了下来。
吓得季苒赶紧放下菜刀,扯过纸巾就凑了上去,安慰道:“伯母,是不是周医生又发脾气了?”
“他要和我发脾气,一直发,发到我闭眼那天我也开心,可是……要是你习惯了有人对你发脾气,突然对你发脾气的人没了,怎么办?”
周夫人小孩一样拉着季苒的手,哭着低声道。
季苒心一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前两天周医生把她叫到办公室,让她看了一份病历。
那病历没名字,季苒还以为是周医生找来考自己的病例,就认真看起来。
那是一份脑肿瘤的病例,肿块很大,压迫着神经,不考虑脑癌的因素,就做这个手术,也无法保证摘除了脑肿瘤,病人还能像以前一样。
“你觉得这病人该手术吗?”当时周医生问她。
季苒又看了看道:“可以先排查脑癌,要是患者是脑癌,这手术也没必要做了!要是排除了脑癌,可以冒险试试!”
“结果是什么?”周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