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接过密折,看了看折子上完好无损的红封,拿起旁边的玉刀。
拆开密折,赵孟打开一看,手一顿。
良久,赵孟突然对旁边的大太监李忠说:“传旨,让吏部和兵部两位尚书即刻进宫。”
“是。”李忠应了一声,忙匆匆下去传旨。
赵孟又把密折看了两遍,合上,放在手里敲了敲。
没死?失忆?还跑去考科举?
田仲,你还真能折腾啊!
“是田二小子啊,等一下,这就来。”
门嘎吱一声被放开,里面走出一个圆胖的老头,而这老头,就是族学的夫子,王老秀才。
“咦,田小子,你今儿怎么来了,这还没出正月,族学要出了正月才开课。”
田二笑着说:“先生,我知道,我不是来扫地的,这次我来,是有事请您帮忙。”
“找老夫,什么事?”王夫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打开门,说:“进来说吧!”
“多谢先生。”田二拢了拢蓑衣,跟着王夫子进去。
两人进了屋,王夫子在主位坐下,对田二说:“坐吧。”
田二脱下蓑衣,放在一边,坐到了王秀才的下首。
“你找老夫是为何事?”王夫子和田二天天见,也没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昨日送石料时正好经过城门口,上面贴了布告,说是二月举行县试。”
王夫子还以为田二是来特意告诉他的,抚着胡子笑道:“你有心了,这事老夫已经知晓,昨儿贴布告时,县署就派人特意来传话了。”
田二点点头,问道:“可是来特意提醒一二?”
“嗯,和往年一样,特地强调关于亲供、互结、具结的事,老生常谈罢了。”王夫子随口说道。
田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先生,晚辈找您,就和此事有关。”
“这关你什么事?”王夫子奇怪道。
田二看着王夫子,认真的说:“晚辈想要参加这次的县试,所以想请您和族学中的五位学生做保。”
“什么!”王夫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惊道:“你要考县试?”
死了三年的田仲,居然还活着。
李荞能在不到四十岁就爬上正三品学政的位子,哪怕胆子小了点,脑子却绝对是好使的,只是瞬间就明白:
出大事了!
这位还活着,那边关,圣上,废帝……不对,这家伙既然活着,怎么没回去?
刚才他好像看到什么来的……
李荞忙把手中的考引副册又看了一遍。
失忆!
这姓田的失忆了?
李荞扭着僵硬的脖子转头看向田仲。
田仲不明所以,看到考官老是瞅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想到这是考官,得罪不得,还是冲他笑了笑。
李荞一哆嗦,这家伙绝对失忆了!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自从信武侯和其夫人去世后,这姓田的就再没笑过。
“李大人,您没事吧?”通州知府看着李学政一直愣愣的,有些担心的说:“如今都过去两炷香了,还有一会天就亮了,再不安排童生进场,恐怕会出大乱子的。”
李荞回过神来,看到下面有些骚乱人群,这才想起他正在主持院试。
田仲重要,院试也重要,哪个出了岔子,他都担不起。
李荞心中暗骂一声,忙打起精神,继续主持院试。
“田……田仲”
田仲看到“中了邪”考官终于又恢复正常,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耽搁院试,忙走了过去。
李荞看着走过来田仲,拿着考引副册的手紧了紧,面上却分毫不漏,对田仲和别人一样,照着副册上的画像仔细瞅了瞅,然后说道:“人没问题,到旁边搜身。”
李荞身后的一个军士出列,领田仲到旁边的耳房搜身。
李荞假装过去巡视搜身的情况,也跟了上去。
众人也没觉得奇怪,毕竟朝廷规定院试主考官必须全程坐镇,监督各个环节,李荞身为主考官,按照惯例,哪怕搜身,也得过去看看。
田仲跟着军士进了耳房,军士就对着田仲熟练的翻查起来。
翻查外面衣物和鞋子的时,倒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在看到田仲挂在脖子上的挂坠,军士有些拿不准,对跟来的李荞说:“大人,这东西上有字。”
田仲忙解释道:“这上面虽然有字,却是学生的名字,朝廷有规定,凡是长命锁、坠子、平安符等,只要是实心且无关科考的,可以准许带入号房。”
“拿过来本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