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别院在离集市几百步的一个深巷子中,取的是闹中取静的位置,这样的宅子最是值钱,当然,值钱不值钱田仲不关心,他只知道出了门,出了巷子,就能到集市,很是方便。
田仲手里拿着几个铜板,随手掂着,出了张家的大门,朝巷口走去。
走到巷口,田仲看着眼前热闹的街市,正纠结到底是往南走,还是往北逛,就听到旁边有人叫他:
“年轻人,老夫看你相貌堂堂,定是大富大贵的命,要不要过来,让老夫替你看看。”
田仲扭头一看,顿时嘴角抽了抽,原来在巷口旁有一个废弃的石磨,一个老头正坐在上面,旁边站着一个青年,好像是他儿子,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老头扛着一个招牌,招牌上写着:铁口神断,一生一卦!
这是个算命的!
田仲摆摆手,说:“老爷子,我不算命。”
“小友,老夫一见你就觉得你面目可亲,仿佛如故交一般,老夫向来不给人算命,今日见了你,觉得和你有缘,才破例为你算上一挂……”
“老爷子,停!”田仲淡定的说:“我没钱!”
“老夫岂不是那种贪图钱财之辈!”
“我真没钱!”
“老夫不收你卦金!”
田仲无奈的说:“老爷子,我手里真只有这五个铜板,是今晚的饭钱,多一文都没带。”
“老夫说不要钱就不要钱,这卦绝对白送。”
田仲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五文钱,又看了看一把年纪的老头,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把手里的五文钱放到老头面前,说:“算了,卦我不算了,这钱给你了,你拿着买几个烧饼给你和你儿子吃吧,你也挺不容易的,这么大的年纪还出来摆摊。”
说完,又对旁边他儿子说:“你说你有手有脚的,还让你爹这么大年纪出来坑蒙拐骗赚饭钱,你良心也过的去,快回去找个正经活做吧!”
说完,田仲就要转身回别院。
他饭钱都没了,当然要回去继续蹭张家的晚膳!
谁知他刚转身,老头就一把抓住他,仿佛被他钱侮辱似的,生气的说:“小友,你今天不想算,老夫偏要给你算,老夫就让你看看,老夫绝世神术。”
此为防盗章这脑子有病的主考官,我到底哪招你惹你了!
一场考试你偷偷过来瞄十几次,三场考试次次不落。
整个贡院上千口子,难道我田仲,就真长的那么像作弊的!
田仲气的把旁边还剩下的半碗水端过来,喝了一口,然后用剩的那点水照了照。
看着水中俊秀的五官,田仲舒了一口气,他田仲虽算不上潘安再世,可相貌绝对是堂堂正正,一看就不是那种作奸犯科的。
果然还是这考官眼瘸,难怪在贡院门口见鬼!
愤愤的想完,田仲提起笔,接着做题。
田仲在号房里对李荞腹诽不已,却不知李荞在外面,如热锅上的蚂蚁,也不好受。
今天是院试的最后一场了,再有两个时辰就收卷了,等收了卷,考生就要离开贡院,可到现在为止,京城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田仲,他到底是该杀,该埋,还是该三叩九拜请他进京?
圣上,您倒是快给个准信啊!
随着一声沉闷的钟响,田仲把早已做好的卷子整理好,放在桌子上。
军士扛着一个大箱子过来,当着田仲的面,把他的卷子糊上名,然后卷起来,放到箱子里。
等所有号房的卷子收完,李荞带着两位副手亲自清点一遍,然后拿出一把特制的锁,锁上。
这锁有三把钥匙,只有当三把钥匙同时开时,锁才能打开。
上完锁,李荞手中拿一把,剩下的两位副手一人一把。
一切妥当后,李荞才让军士打开各个号房的门,开启贡院的大门,让所有考生出去。
田仲跟着军士依次出了贡院,走出贡院的那一刻,一直因科考紧绷的心,终于彻底放下。田仲打了个哈欠,打算去找张家的马车,快点回别院歇歇,这大热天的蹲了四天的号房,还真不是人受的,只是他刚看到远处拐角处张家的马车………
“呕呕”
“我去,张苻,你怎么了?”田仲寻着声音一看,才发现扶着贡院墙角呕的居然是张苻,忙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