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忻倒抽一口冷气,不再说话。
“昔日废帝为了抬着田仲和圣上斗,往往是圣上升一级,田仲不出三日定因军功也跟着升一级,当初废帝封赏的是痛快,可如今朝廷却面临一个尴尬的境地,那就是对田仲,朝廷已经封无可封,赏无可赏,所以咱要把田仲就这样带回去,圣上杀也不是,放也不是,赏也不是。你让圣上和朝廷怎么办?”
“那这可怎么办?”刘忻直接傻眼了。
钱尚书用手指了指刘忻手上的信,说:“所以老夫想了两日,这是最好的办法。”
“让他考科举?”
“准确是让他换个身份,让回到京城的是举人田仲,却不是昔日的信武侯田仲!”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田仲不是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是谁有什么问题,重新考科举有什么不对?”
“可是朝中谁不认识他?”
钱尚书看着刘忻,说:“你认识他?”
“当然认”刘忻在钱尚书的目光下,慢慢消了音,最终在不堪重负,小声说:“不认识。”
“这不就行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只要圣上不发话,朝廷不出面认,朝中大臣拿不准圣意,哪怕见了田仲,也会像李荞一样,装作不认识。这样田仲在京城科举得中,升官发财,活的好好的,边关的将领放心了,朝廷安稳了,圣上舒心了,不是皆大欢喜的事么!”
刘忻:………
皆大欢喜的整个朝廷都做睁眼瞎!
“大人,不至于如此吧?”刘忻难以言喻的看着钱尚书,就因为他田仲没钱进京,他们就要帮他科考作弊,这未免拿科考当儿戏了吧!
钱尚书把刚写好的密折封好,收到袖子里,闻言抬头,说:“怎么不至于如此。”
“可是那是科考啊!怎么能因为此等小事就………”
钱尚书定定的看了刘忻两眼,突然笑了起来。
“刘将军,你到现在,居然还不明白圣上让你来通州到底是为了什么,唉,也是,你虽然进了羽林卫,可到底不曾在朝野中打磨过,有些事,终究还是看不透。”
刘忻顿时脸涨的通红,有些不服气的说:“尚书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卑职虽然比大人位卑言轻,可也明白有些事能做,有些事却做不得。”
钱尚书被刘忻顶撞,却丝毫不见生气,反而笑着说:“刘将军,你真以为这仅仅是钱的事,要真是因为钱,老夫有一百种法子让他田仲毫无察觉下凑够上京的盘缠,你信不信。”
“什么!”
“比较简单的法子,如:老夫去找当地的一个乡绅,让那个乡绅去王家村建个别院,那别院,恰好盖在田仲地的旁边,结果在建的过程中,哎,一不小心占了田仲的地,你说,那乡绅要不要赔银子?这银子,田仲会不会收?”
“这……”
“然后这乡绅再豪气一点,既然占了,那干脆都买下来吧,啊不卖,那出双倍的价行不?你说,这样那位还缺进京的钱么?”
刘忻目瞪口呆的看着钱尚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合上。
“是不是奇怪老夫明明有法给他送钱,却不做,反而偏偏要自找麻烦的帮他科举?”
刘忻终于反应过来,忙恭敬的说:“卑职愚钝,刚才无意顶撞大人,还望大人宽宥。”
钱尚书摆摆手,问了刘忻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刘将军,你是武将,你知道一个武将最怕什么吗?”
刘忻一愣,认真想了想,说:“上战场?”
钱尚书顿时笑了,说:“老夫非武将,说的自然不是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