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主考官,还真是辛苦!”田仲不由感叹道。
两人正说着,就听李荞念道:“幽州府王家村田仲,年二十六。”
田仲一听念到自己的名字,忙说:“到我了,我先过去了。”
张苻摆摆手,说:“快去吧!”
田仲于是从怀里拿出考引,从人群中朝贡院门口挤去。
李荞手里拿着考引副册,看着上面的人名和人名下面的画像,皱了皱眉,这个叫田仲的,怎么和那位长的有点像?
随即李荞摇摇头,他胡想什么,那位早就死了三年了,再说就算那位没死,也不可能跑来考科举啊!
想到这,李荞抬起头,打算等人过来,核验这位童生的身份。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死了三年的人,手握考引从人群中努力挤出来,朝他走来。
李荞瞬间僵住了,眼死死的盯着那个朝他走来的身影,随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近,李荞的眼瞪得越来越大。
最终,那个身影走到他的面前,把手中的考引往他面前一伸,李荞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两眼一翻,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旁边顿时出现数道惊呼:
“大人,不好了,大人晕倒了!”
“考官大人晕倒了!”
“天呐,学政大人晕倒了,快叫大夫!”
通州离幽州不过五六十余里,即便步行,一日也可到达,张苻和田仲乘坐马车,自然更快。早上从幽州启程,到了晌午,就已远远的看到通州城的城门。
进了城,田仲掀开车帘,看到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小商小贩多不胜数。不由对张苻说道:
“这通州虽然没有幽州大,可只看这街上,倒似乎比幽州城更热闹三分。”
张苻摇着折扇,笑着说:“这是自然,通州北靠京杭运河,凡南方从水路进幽州的物资,皆从这里码头下货,这里自然商贩云集,热闹非凡。田兄要是喜欢,等院试考完,不妨来逛逛,可以淘到不少南方好玩的东西。”
“听张兄这么一说,我倒真忍不住等院试考完来逛逛。”
两人说着话,马车已经灵便的转入一条巷子,又走了几百步,停到一座大宅前。
“终于到了,”张苻一合折扇,笑着说。
两人下了车,张苻对后面车上陪同而来的管家吩咐了几句,就对田仲说:“别院中除了主院,就数临风轩最大,也最是清静,不知田兄意下如何。”
田仲笑道:“我向来对住的不甚在意,一切听张兄安排。”
张苻听了,便让管家把临风轩收拾出来,安排田仲下榻。
五月初十,寅时,天还黑伸手不见五指,田仲和张苻便早早起身,用过膳后,就乘马车朝贡院赶去。
“此次院试,分帖经、杂文、策论三场,头两场还好,都是卯时进场,天黑出场,只考一天,可第三场策论,却是要卯时进场,第二日天黑才能出场,所以必须在号房住上一宿,你却是要小心。”张苻对田仲提醒道。
田仲听了,有些不解:“不过是住上一宿,难道有什么不妥?”
“不妥,岂止是不妥,反正你做好不睡的打算就是了。”张苻笑着说。
“这么严重?我虽然听王夫子说号房条件简陋,可也不至于如此吧!”田仲吃惊道。
“怎么不至于,号房总共两张木板,又当桌子又当床,被子潮的要死,老鼠满地跑,睡觉旁边有打呼噜的,半夜有掉床的,考到后面还有发疯的………”张大公子开始喋喋不休的历数号房的各种脏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