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渊,再见了,从此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的瓜葛了。”
余笙歌想要说出这句话来,可是双唇却提不起一丁点的力气来。
颜渊紧绷着一张脸,额头之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趴在地上,手臂不断地用力,希望能够将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的余笙歌拉上来。
这个女人就算是要死,也只能够死在自己的手中。
“余笙歌,我没有让你死,你不能够去死!”颜渊的嗓音低沉沙哑,像是吞了一口火炭似的。
“啊!”颜渊大喝了一声,用力地将余笙歌从半空之中拉了上来。
触目惊心的鲜血,染红了余笙歌的米白色的裤子,仿若静开的红梅,深深地刺痛了颜渊的心。
颜渊知道,他们生命力顽强的孩子,还是没有能够保住。
他只恨自己,连心爱的女人都不能够保护。
颜渊不管不顾自己已经拉伤的手臂,直接将余笙歌抱了起来,脚下动作飞快地朝着留下狂奔而去。
当颜肃看见了颜渊抱着余笙歌冲下了楼时,倏地一怔,他瞪大了的双眸之中,写满了浓浓的震惊。
他并不是因为颜渊的出现,而是因为余笙歌刺目的血红。
当颜渊对上了颜肃的一双眸子时,他漆黑如墨般的双瞳之中,满是滚滚的恨意。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只怕此时此刻的颜肃,早就已经被颜渊的眼神给凌迟了。
如果不是因为颜肃的话,余笙歌怎么会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又怎么会从楼上掉下去,更加不会因此而流产。
颜渊将心头所有的恨意,都加之在了颜肃的身上。
他直接抱着余笙歌上了车,一脚油门猛地踩到了最低,他的那辆劳斯莱斯宛如一道闪电一般,在马路上疾驰。
所有的红灯,似乎对颜渊来说已经不是阻力。
现在的颜渊,只要她或者,平安无事的活着,至于孩子,颜渊已经不再去想了。
白如梦作为帝都的妇产科黄金圣手,医书卓群,好在纯水岸距离第一医院并不算是太远,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颜渊只用了十几分钟,便来到了第一医院。
颜渊抱着满是鲜血的余笙歌冲出了车子,声音颤抖的惊呼道:“医生!快来救人。”
看着余笙歌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血色,裤子早已经被鲜血虽然红,颜渊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似乎,他的那颗心脏是玻璃做的,被人高高地举了起来,用力地摔了个粉碎。
“去把白如梦找来!”
颜渊染血的双手颤抖着,似乎提不起力气去抓住医生的领子。
突如其来的变故是余笙歌始料未及,在第一时间之内,余笙歌所能够想到的,就只有冲上楼梯,去抓住那个丢砖狂徒。
她冲上了刚刚建造了一半的第五层,矮秃秃的墙壁只有一米来高,稍有不慎便会从五楼坠落下去。
第二个跟着余笙歌冲上来的是步无声,然后是艾米。
环视整层楼,并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让人藏身之地,余笙歌用力地皱起了眉头,紧绷着的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如果刚刚不是严肃将自己拉开的话,那块砖头要砸的目标就是她。
而且,在刚刚上楼之前,余笙歌曾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安全帽似乎有针似的刺自己,随后,艾米便提议要上顶楼看了看,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了,现在,余笙歌才幡然醒悟了过来。
或许从一开始,丢砖的人就想要让自己脱掉安全帽,才会出现之后的情形。
余笙歌深深地皱起了眉,冷冽的目光环视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刚刚颜肃看得的确没有错,她也曾看到了人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余笙歌就追了上来,按理说,想要她性命的人,一定还没有离开这层楼。
余笙歌随手拿起了地上的钢筋,一脸戒备地看着前方,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一个老道的干探,在追捕穷凶极恶的罪犯。
倏然,她一个闪身,出现在了一面墙前,但却发现其后空无一人。
这时步无声走到了余笙歌的身后,用力地压了一下眉,沉吟道:“笙歌,这里好像并没有人?”
余笙歌双唇紧抿,冷凝的目光竟和颜渊别无二致,她稍作沉吟,放松了戒备,点了点头,沉吟道:“这里的确是没有人,但是我刚刚一定没有看错,袭击颜肃的人一定还留在这层楼上!”
她面色阴沉,仿佛笼罩了一层厚重的铅云,似乎下一瞬间,便能够惊起一场狂风暴雨来似的,用力地眯了眯双眸,余笙歌沉吟道:“无声,麻烦你报警吧。”
这件事情牵扯到了颜肃,那可是凌傲天集团的大股东,而且还是帝都赫赫有名的颜家二少爷,还是步无声的金主,他可不敢有任何的耽搁,直接拿出了电话报了警。
余笙歌的面色极为难看,她将眉头紧皱成了一个川字,双手一直紧握钢筋,生怕会在半路之中窜出来丢砖狂徒。
可在这里找寻了半天,余笙歌最终一无所获,转身时她却赫然发现,艾米蹲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余笙歌用力压了压眉心,带着警惕地朝着艾米走了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
艾米抬手,矮秃秃的墙指了过去,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刚、刚刚,好像、好像看见有人跳下去了!”
有人跳下去了!
余笙歌倏地瞪大了双眸,一脸震惊地朝着矮秃秃的墙看了过去,空荡荡的墙壁,冷飕飕的风,却没有任何的声响。
这里可是五层楼,如果地面还都是砖头、沙子和钢筋,还有脚手架固定着,如果是跳下去的话,定然是死路一条。
以命换命,绝不值当,就算是有人丢砖头袭击她,也不可能构成死刑的。
余笙歌轻手轻脚地朝着空洞洞的窗口走了过去。
艾米双眸微眯,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似乎,在艾米看来,余笙歌一定会掉下去。
忽然,余笙歌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还未来得及低头查看时,身子倏地朝前面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