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骇人?这话什么意思?”
“这个,老奴听太医说,颜小姐好似得了某种怪病,现在整个人都浮肿的厉害,特别脸肿的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
“怪病?太医连什么病都没探出来吗?”
“太医说,之前从未见过。所以,一时也不能确定颜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儿!倒是之前颜小姐请去的大夫说吃几天药就好了。至于是否真的能好,眼下暂不好说。”
皇上听言,放下手里的书,若有所思。
真的是怪病?还是,实则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呢?
全身浮肿?模样骇人?
如果颜璃真的变成这样。那,是不是说她为世子妃就不再合适了呢?
皇上心里暗腹着,随着问道,“齐芷沁在京这几天都在做什么?”
“回皇上,北乔公主每日几乎都在皇家别苑待着。不过……”胡全说着顿了顿道,“不过,今日晌午老奴无意中听说,最近京中都在热议裴世子和颜小姐的亲事。”
“他们的亲事有什么可议的?”
“说是裴世子和颜小姐八字不合。所以,自定亲之后,两人才总是出事。先是裴世子遭遇袭击差点丧命,随着就是颜小姐总是接二连三的遇到波折,现在又得了怪病。所以,极有可能是两人八字相克在作祟。”
皇上听言,扯了扯嘴角,越发觉得颜璃的病是人为使然。
齐芷沁果然有几分手段。八字相克,这事可并不是小事儿。想想当初裴戎躺在床上差点死掉的事,就算是裴靖这老狐狸,也定然会将这些流言搁在心里,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不过,裴靖在入宫来求赐婚圣旨之前,应该是让人看过两人八字了吧!只是,就算是看过了,这会儿心里可能又该犯嘀咕了,该怀疑之前是不是没看好。
皇上笑笑,接下来就看镇国府是什么反应吧!
镇国府
书房内,国公爷与裴戎相对而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祖父,你叫我过来就是跟我玩儿大眼瞪小眼的?”
国公爷摇头,“当然不是!”说着,盯着裴戎,正色道,“四爷的盘算你也都知道了吧?”
“嗯!”
“那我们现在就入宫吧!”
裴戎点头,道,“也确实到了该把这亲事给退了的时候了。”
“谁说我们要入宫退亲,我们要入宫揭发四爷的狼子野心,告诉皇上,这一切都是四爷搞出来的。”
裴戎听了,刚准备抬起的屁股又放了下来,看着国公爷,正色道,“我的爷,咱别折腾好吗?”
“不折腾,我心气不顺!”国公爷理直气壮道。
看国公爷那样子,裴戎不由失笑。
“你笑什么?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笑的吗?”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那么喜欢折腾,果然是随了您老人家了。不过,这事儿咱就到此为止吧!别折腾了!”说着,起身,“余下的事您老就别管了,我自己来吧!”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国公爷看着裴戎的背影,心里不舒服,远离京城,人在边境,还不耽误盘算人家的媳妇儿。四爷这作为……
老谋深算,亟不可待,色心汹涌!
如果不是打不过他,如果不是身份压不住他,国公爷一定找人阉了他!
然,不管国公爷心里再不舒坦。最后还是没挡住四爷的算计,这亲事最后还是退了!
颜璃对裴戎用情有多深,在她举着牌位要与裴戎同生共死时,就已经清楚了。
而裴戎对颜璃有多喜欢,在颜璃被赵家为难时,裴戎堵在颜府门口那一护,也让人清楚知道了。
两个两情相悦,用情至深的人,却最终抵不过造化弄人。因为八字不合,因为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遭遇磨难。所以,双双入宫请旨退婚。
这结果,简直让多愁善感的人落泪。作为看客的人都已经这样了。那当事人,肯定更是伤心欲绝了吧!
离开皇宫,坐在马车上,裴戎看着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眯眯眼的颜璃,眼里满是嫌弃,“真是丑!”
颜璃听了,直接抬手,咻的拿下面纱,猛的把脸凑过去,“丑死你!”
看到眼前这张猛然放大的丑脸,裴戎嫌恶,伸手推开,“离我远点!”看颜璃坐回去,裴戎看着她低声道,“你去的时候不是说,要抹泪表伤心吗?表逼真吗?这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我没忘呀!我只是最后决定故作坚强,把眼泪什么都往肚里咽了。”
“放屁!我看你是根本就哭不出来吧!”
颜璃听了,对着裴戎伸出手,“你给我一百两看看,我保证给你哭个梨花带雨。”
听言,裴戎嗤笑,“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张脸,还梨花带雨,你敢哭,爷我还不敢看呢!”
刘凛赶着马车,听着里面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嘀咕声,长长叹一口气,那些个说他们情深似海的,那些个为他们退亲感到可惜的……心疼他们的善良。
将颜璃送回去,裴戎直接调转马头走人。
颜璃走进屋内,看着孙嬷嬷道,“嬷嬷,解药呢?”
亲事退了,这解药也该给她了吧!脸连续肿着,颜璃都快忘记自己本来长什么样儿了。
看颜璃伸手向她要解药,孙嬷嬷嘴动了动,满是歉疚道,“小姐恕罪,其实,老奴手里没解药。解药在主子手里!”
颜璃听了,皱眉。
“主子信里说,等他回京之后,亲自把解药给你。”
听言,颜璃眼睛眯了眯。
“老奴对小姐说了谎,请小姐责罚!”
“没事儿,这样也挺好。”
孙嬷嬷听言,抬头,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颜璃却什么都再说,抬脚走进内室。
逸安王府
元通站在院中,往边境的方向望了望,主子将裴戎的媳妇儿弄没了,下一步他该着手把自己定下的媳妇儿也给弄没了。
而看现在局势的发展,主子他距离回京也不远了!
太阳西下,斜阳满天,看着漫天的晚霞,颜璃眯着睁不开的眼看景,心里吊打某人。
“小姐,有客来了!”
颜璃听言转头,看余嬷嬷带着一人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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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谋深算的人快回来了……肉,肉,肉!
坐上马车,裴敏儿看着裴戎道,“堂哥,是府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裴戎摇头,“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听到府里无事,裴敏儿表情舒缓下来,笑笑道,“我还以为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堂哥才赶着来接我呢!”
因为跟裴戎是一家人,因为对他算是了解,知道他可从来不是什么贴心人。所以,看到他来接她才意外,以为定然是有什么事。
裴戎靠在车壁上,淡淡道,“刚好路过,想着这宴会也无趣,就顺便带你回去了。”说着,想到什么,随着坐正,看着裴敏儿问道,“颜璃过去做什么?”难道又是跟颜家的谁怼上了。
“堂哥见到颜小姐了吗?”说着,往裴戎身边靠了靠,看着他,轻笑着道,“堂哥有没有觉得今天颜小姐特别的美?”
裴戎伸手将裴敏儿的头推开,没什么表情道,“再美还能美过我吗?别给我没大没小的,说,她去哪儿做什么了?”
裴敏儿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去恭贺颜亦柔定亲呀!”
裴戎听了,挑了挑眉,竟然还真的特意来恭贺颜亦柔定亲!呵呵……这有心,这做派,谁能想到她暗地里,其实早就跟四爷有一腿了。
想着她跟四爷的那些事儿,她对着颜亦柔就不会心虚,不会嫉妒吗?不会,她肯定不会。
因为,她对着他这个名义上的准夫婿,从来都是一副她出墙她有理的死样子。
想此,裴戎心里冷哼一声,好一个表面道貌岸然,实则好不要脸的贼女人。
“堂哥,我今天才发现,论样貌,这京城的女儿家还真是少有能比得上未来堂嫂的。”
听裴敏儿夸颜璃,裴戎抬了抬眼帘,看着她道,“那比其他呢?比如琴棋书画!”
裴敏儿听了噎了一下,随着道,“这些堂嫂虽然不太擅长。可她对你很用心呀!这是很多人比不了的。”
对他很上心?!
哦,指的是在他病倒时,她举着自己牌位说要跟他同生共死的事吗?
嗯,这也可以说是用心,用心挣他的银钱,用心让他欠人情。
就看表面,多少人为颜璃而感动。可事实呢?裴戎心里发堵,嘴里发苦。
感觉等到退亲了,他别的捞不着,负心汉的名头肯定能捞到一个。
纨绔子弟加负心汉……裴戎心里开始骂人了。
看裴戎脸色好似有些不好,裴敏儿不敢再多说话了。只是心里暗腹:她那句话说错了?为什么堂哥突然这脸色。
“世子,北乔和晁国的入宫了,皇上派人过来宣您入宫。”
回府听到刘言的话,裴戎又随着坐上马车往皇宫而去。只是心里有些好奇,皇上可从没因朝堂政事宣他入宫过。现在,这是突然开始对他看重了吗?不,绝对不可能。所以,宣他入宫十有八九是有什么事吧!
另一边……
“小姐,主子让您把这个吃了!”
看着安永递过来的药丸,颜璃第一反应:墨昶要灭口!
因善妒表现不足以让他满意?因信的文采不好或字不够数?或者,纯粹就是想看她归西了?
各种无稽的念头划过,看着安永道,“这什么药?”
“只会让颜小姐有些不适,不会有大碍!”
颜璃听了,带着怀疑,拿过安永手里的药丸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随着眼帘动了动,抬眸,看着安永道,“为什么让我吃这个?”
“主子说,颜小姐如果不想退亲的话也可以选择不吃。”
闻言,颜璃眸色微动,开始着手搅动她亲事了吗?
其实,她还真不想退亲。不过,裴戎无心,她这话说了就是多余,除了徒惹麻烦之外,没什么好处。
退就退吧!
颜璃拿过安永手里的药丸放到嘴巴里,嚼了,咽了,转身去了内室。
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纵然远在边境,男人也毫不吝啬向她传递这种气场。所以,顺着他!
看颜璃将药吃下,安永悄然离开。
皇宫
百官目视下,看晁国,北乔入宫向皇上归降表臣服,割舍城池示忠心!
看他们俯首称臣,百官心头舒畅,而皇上心情也是极好,自然免不了表现一下自己身为帝王大度宽厚,对于北乔和晁国的来使,也相对客气并未刻意在去为难或给什么下马威,尽展大国君主风范。
三国重拾邦交,大殿之上,气氛自然是一团和乐。
“皇上,北乔公主求见。”
散朝刚回到御书房没多大会儿,听到宫人禀报,皇上抬眸,心里猜了一下乔芷沁的来意,感觉她一个公主好像没什么能与他可商谈的。
一时想不出她来做什么的,皇上开口,“宣。”
“是!”
宫人走出去,稍时,一身异域装扮,眉目带着英气的乔芷沁随着宫人走进来,“臣女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皇上看着乔芷沁温和道,“不知芷沁公主过来朕所为何事呀?”
“臣女确有一件事想禀报皇上。”说着,看看宫内侍人,肃穆道,“只是,事关机密慎重之间,还请皇上屏退左右。”
皇上听了,眉头动了动,看了看乔芷沁,少时,抬手,挥退殿内下人,“是何事,公主请讲。”
事关机密?!墨紘不以为她一个公主能有什么重大之事。不过,本能的好奇心使然,这不妨碍皇上想一探究竟。
看着上位上的人,乔芷沁开口,低低缓缓道,“皇上,您应该知道这一起战事,最先挑起的是南幕,而现在我北乔与晁国惨败,就只有南幕仍未攻破,皇上您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仍未攻破?!
这话,皇上有些不爱听。虽然这也是事实,但皇上听着就是不顺耳。
墨紘看着乔芷沁凉凉道,“听公主这话,其意可是在指我大越兵将无能吗?”
乔芷沁听言,忙道,“皇上息怒,臣女绝无此意,臣女绝无质疑大越兵力之意。我北乔和晁国的惨败,足以证明了大越国力兵力的强盛。臣女刚才那样说,只是想禀告吾皇,南幕之所以久攻不下,并且上次还差点将大越将军俘虏,并不是因为南幕兵力有多强,也不是因为他们首领多有智谋。纯粹就是天时地利运势使然!”
墨昶听着,一时不清楚乔芷沁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天时地利运势?!
“臣女可能说的有些含糊。其实,南幕会起反心,同南幕久攻不下是一个原因。那就是……”乔芷沁看着墨紘,声音不觉压低,低缓道,“那就是南幕太子慕容庆在南幕内发现了龙脉!”
闻言,墨紘眼帘微动,“龙脉?!”
“是!这是臣女亲耳所闻,亦是亲眼所见。因为当初南幕太子慕容庆在游说我们两国同他一起结盟的时候,曾带着我皇兄,还有晁国的太子前去见识过。而我皇兄,知我好奇,出于对我的疼爱当时让我扮作他的随从也跟着进去了!”
提到自己皇兄,乔芷沁垂眸,眼里溢出一抹灰暗,随着隐匿无踪,抬眸看着龙椅上的人道,“因为有龙脉护着。所以,南幕纵然也有伤亡,可国力却并未散尽,且之后会如何,也并不好说。如此,以臣女之见,皇上若想尽快攻破南幕,或不想南幕再生异动,最好还是先斩断南幕龙脉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