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箐左思右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柒宝,你确定是三少给你发的信息吗?”
她虽然是个旁观人,可是看得出来,纪承郗是把柒宝当心尖尖一样疼的,他会让她在这么危险的雨夜去酒店吗?
而且为什么柒宝打电话他没接,却发来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信息?
叶柒柒不是想不到这些,只是不想想这些,她宁愿相信,信息是纪承郗发的。
因为,她真的害怕,结果比她预料的还要坏。
好在柳箐这个女司机关键时刻很靠谱,一路在雨夜风驰电掣,毫发无损地到达帝豪酒店。
两人下了车之后就直奔房间,而在她们下电梯的时候,旁边的电梯里,易天晔把电梯摁合上了。
“就是这里了。”叶柒柒对了对房间号,正要敲门。
然而屋内的人像是早知道她们这时候会来似的,竟直接将门给打开了。
肖亚曼穿着身白色浴袍,头发还是半干状态,松松地披散肩头,一副刚刚沐浴过的模样。
她让开一步,抿唇笑了笑:“进来吧。”
柳箐来的路上已经有所预感,可在看到肖亚曼的时候,还是不免咬牙。
果然是这个女人搞的鬼,她就应该阻止柒宝过来的!
叶柒柒眼眸缩了缩,下垂的手偷偷地用力地紧握着,能看得出来她在竭尽全力地压抑着什么。
而在肖亚曼让她们进去的时候,她一点迟疑都没有,直接地进了屋子。
房间是总统套房,入门后是一个超大型的客厅,其它配置设施也一应俱全。
“纪承郗呢?”叶柒柒一直强迫着自己努力镇定,不管怎样,今晚她一定要见到人。
肖亚曼笑盈盈地起身,一副女主人的架势:“你等一下,他正休息呢,毕竟……”
毕竟什么她没说完,只低着头娇羞地笑了笑。
柳箐差点没骂粗话。
叶柒柒却一直盯着卧室方向。
肖亚曼打开门走了进去,打开的门缝正好可以让她看到一半屋内的情景。
而她看得分明,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五官轮廓她比谁都熟悉,真的是纪承郗!
“孽障!”
“啪——!”
狠狠的一拐杖,敲在纪承郗的背上,纪明儒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孙子,厉声斥道:“你知不知错!
纪承郗的背脊挺得笔直,就像是一根宁折不弯的松柏,而他光着的背上,已经遍布了无数道红紫乌青的伤痕。
可他却并没有半分妥协的意思:“孙儿不知错在哪里。”
“你妈已经被你气晕过去了,你还想把我这个老头子也气死不成!”纪明儒没想到自己让人看守得那么严密,他都还有办法逃出去,他当真是把他这个孙儿小瞧了!
“您若肯少操心一点,自然可以长命百岁。”纪承郗抬起头来,看向纪明儒,明明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眸里,却总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纪明儒惊得后退两步,随后又觉得被自己孙子镇住有些丢脸。
更何况,这个孽障,说的这叫什么话,是觉得他管得太宽?还是活得太久了?
“看来你还没有悔悟!”又是一拐杖敲在纪承郗的背上,那拐杖是特制的,打人一下能从皮痛到肉、从肉痛到骨里,可是他却没有哼上一声。
屋外大雨瓢泼,硕大的雨点疯狂地敲击着窗户的玻璃。
纪明儒打得累了,目光落在纪承郗的身上,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你不配当我纪明儒的孙子。”
纪承郗微微勾了一侧嘴角,头上密密麻麻全都是冷汗。他缓缓地抬起头来,满脸的嘲意:“反正,你也从未把我当过您的孙子,不是吗?”
近乎恼羞成怒的,纪明儒大声喊道:“来人,把这个孽障给我丢出去!”
管家无不担心地道:“老爷,外面还在下大雨,您看……”
“他既然不想当我纪家的子孙,那我还管他的死活做什么!”纪明儒手中的拐杖重重地在地上一落,冷喝道,“丢出去!”
雨,下得更大了,像是有谁把天捅漏了一般,重重地砸落下来。
纪承郗撑着满身的伤刚站起来,就重重地摔倒在了雨水里,溅起一大滩的水花。
一直在门口守着的易天晔连忙地下车将纪承郗拖进车里。
“你挺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纪承郗很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眼睛闭上了,就好像再也睁不开。
他没有血色的薄唇开开合合,溢出字语:“带我去见……叶柒柒。”
叶柒柒,叶柒柒,就是因为她叶柒柒,所以他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易天晔心里的不满积压到了最大,随后像火山爆发一样地喷射出来。
他看了眼纪承郗,他因为受伤淋雨,已经支撑不住晕了过去,歪歪斜斜地靠在椅座上。